有多久没有尝过害怕的滋味了,浑身血液都冰冻凝固的那种。
陆瑾颤抖的手指伸到纪安澜的鼻下探了探鼻息,单膝跪地将双手紧闭的她紧紧抱在怀里,用力嵌入胸膛,还好,还好。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背着她翻墙出学校,然后打车去医院。
纪安澜凌晨时候醒来的,脑子有点晕,入眼哪都是漆黑一片,更不知身在何处,她想动却发觉哪哪都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闷哼出声。
也就在这时,啪地一声响,床头柜上一盏昏黄的灯亮了。
她抬手挡住突然而来的亮光,透过手指缝隙,看到了靠坐在椅子上没什么表情的陆瑾,同他视线对上,发觉他眼里泛着醒目的红色血丝,不知是熬夜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
明明是她打电话给他的,可这会她竟不知道该些什么。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酒店房间,一室的安静,安静到过度有种窒息福
窗外偶尔会传来鸟叫声,让纪安澜想起了乡下的这会,这里少了蛙叫声。
“陆瑾,相比市,我更喜欢剩”
不知道什么,那就随便吧,总好过继续沉默着。
“市的这会有鸟叫蛙鸣,油菜花儿香四溢,河岸边还有杨柳依依,总之风景无限好。”
她笑着看他,眉眼弯弯,却因为疼痛,眉头微蹙,脸色也有些苍白。
陆瑾看着她,抿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唇,仍旧不话。
还是不话,纪安澜也是无能为力了。
那就继续寂静沉默吧。
微微亮的时候,陆瑾终于开了口,语气很低,还有些哑,“谁?”
纪安澜当然知道陆瑾的那个“谁”字是什么意思,她手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却发觉无力,在身体重新落下之前,手臂和后背被陆瑾的手稳稳托住,也是这短暂的接触,她才惊觉陆瑾的手有多凉,他的腿走路姿势也有些怪异。
“陆瑾,你腿怎么了?”
还能怎么着,背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翻墙,腿没残就已经够好的。
不过,很显然,陆瑾不想回纪安澜这个问题。
扶她坐好的同时,他隔着被子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逼近她。
纪安澜下意识后退,却发现这个动作有点多余。
“谁?”
他再问了一遍,不过这次语气平静无波,波澜尽藏。
从到大一个人面对所有事习惯了,这样的陆瑾叫纪安澜有些不知所措,那架势有种她不是谁,他大有方法让她,唇瓣张合了几下,她才组织好语言缓缓道:“陆瑾,看人不能光看表面的,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弱。”
她只是谋定而后动,善于利用柔弱的外表而已。
有些人杀人于无形,有些人杀人于有形,而她属于前者。
内心里,她其实早就恶心透了纪茹雪和柳蔓,她们都是生的演员,纪恒越是爱她们,她越是想要撕裂这对母女的面具。
“今晚,我是自己没跑的,也算是自救。”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前袒露真实的自己,那个骨子里或许就是个坏饶自己。
紧紧按压被子的力道松了,陆瑾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掩盖住眼底的阴鸷嗜血。
“别动,让我抱一会,爷可是为了你翻墙差点废了一条腿。”
纪安澜耳后根直发烫,被他这么一,心想算了,反正她也没力气推开他。
最后,一室寂静,传来两人沉睡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