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安进到房间中，白笑笑，穆长青，以及司徒浩然立刻让开，给方成躺着的病床腾出一大块地方。

“孙长老，当时我们正在修炼，等我们回过神，他的眼睛就开始渗血，看不到东西，还有些疼。”司徒浩然言简意赅，明情况。

孙思安点点头，表示知晓。他走到方成床前，右手扶住方成下巴，左右摆弄一番他的头，粗略观察后。道。

“弄盆干净水来，再寻一块干净布。”

“好，我去。”司徒浩然应承一句，立刻跑出房间，带着水和布回来。孙思安把水浸湿，轻轻擦拭方成面部凝固的鲜血，直至将所有血污擦尽。而后，他把手一洗，拨开方成的上下眼皮，看向眼珠的情况。

“眼珠形状完好。”

接着，孙思安解开方成衣衫。双手探在他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心跳平稳有力。”

接着，孙思安一一检查，并出自己得出的结果。

“双耳完好。”“舌苔正常。”“。。。”

孙思安着着，穆长青开始怀疑起来，语气不善。“哪哪儿都好，为什么他眼睛会流血。”

“穆长青，闭嘴。”白笑笑见他出言不逊，当即喝止。孙思安一生孤寡，性情古怪，穆长青口出狂言，很有可能会让这位长老直接离开。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脾气古怪的孙思安挥挥手，道。“无妨，他只是心急而已。我检查了他的全身，其他部位并无损伤。眼珠形状完好，应该是行气时出了问题，导致双目遭受刺激。只不过，他的晕厥，我却找不到原因。”

闻言，穆长青道。“是我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事情，将他打晕的。”

“打晕他并不是明智之举。若是他能调动灵气，将杂乱灵气收纳回自身气海，自然可以不治而愈。现下，灵气郁结在他眼球之中，只怕有些麻烦。”

穆长青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双脸涨红，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我现在用我灵气，导入他体内，试试能不能将他眼珠中的灵气导出，施针期间不要打扰我。”

罢，孙思安从工袋取出一包金针，从中捏出两针，扎在方成眼眶之上，而后运起自身灵气，通过金针运入方成体内。

和想象中不同，方成眼睛周围灵气并非杂乱不堪，甚至于周围都没有灵气存在。孙思安控制灵气，环绕方成的眼球运行，一丝一缕都不放过，尽力排查。不觉间，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汗水。

怪哉，孙思安心中慌神。这种病例是他第一次遇到，却与古籍之中记载完全不同。古籍道自身灵气运行失常，冲击器官，当以灵气予以疏导。可是现下，方成眼睛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灵气，这让他没了主意。

孙思安抽针放回布包，收敛心神。再度拨开方成眼皮，观察他的眼睛。这次观察入微，隐隐能发现几道彩色的细纹在方成眼球内流转。

“你们发现他的时候，眼睛还有其他异常吗？”

“樱”司徒浩然骤然想起。“当时他眼睛中虽然全是血，但隐约有彩色光芒浮现。”

“彩色光芒，想必是他体内的杂乱灵气。现下他的双眼，瞳色正常，灵气基本趋于稳定。醒来之后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孙思安没其他办法，如是道。

随后，孙思安快速出针，只一针，便扎醒了晕厥中的方成。每次从昏睡中醒来，总会有几秒钟的意识空白期，方成缓缓睁开眼，入眼却是一片模糊。

旁边则有一道苍老声音传来。

“怎么样，你现在能看到东西吗？”

模糊，方成眨了眨眼。才看的比较清楚。只是他眼中的世界，却发生一些变化，头顶一片灰色，看不清楚。他转过头，看向房间。房间中各种颜色交叠，抽象，扭曲，如同一副只可远观的水彩画卷。

方成眨了眨眼，隐隐约约又能看出些形状，灰色但边缘棱角模糊的桌子等等。而那些彩色气团，方成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时，方成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眼前。而后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一团十色流转的东西，他很快确定，这东西就是他的右手。而刚刚彩色气团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是人。

“方成，你能看到吗？”白笑笑道。

方成抓了抓自己的右手，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是什么。他的眼中，除了没有灵气的物品能看出模糊的边缘，其余的都只能看到灵气的颜色，以及物品一些大致的轮廓。

“我也不知道。”方成不断眨着双眼，试图让眼前的画面更清晰些。这时，孙思安伸出右手，在方成面前挥了挥，问道。

“告诉我，你能看到些什么。”

“一团灰色的气团。”方成有意隐瞒自己看到的颜色，通过看自己，他能发觉。他看到的这些颜色，正是自身灵气。此时他的目力也在慢慢恢复，那各种颜色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不似最开始那般抽象，眼里的画面如同前世的红外热成像仪一般。

“现在他的情况基本稳定。按照他的描述，应该能看到些东西，只是无法像之前那样清晰。”

着，孙思安从工袋取出一叠纸，每张纸都有着不同颜色。他取出一张大红色纸，放到方成面前。

“你看到了什么。”

“灰色气团。”

孙思安换了张蓝色纸。

“这个呢？”

“灰色气团。”

孙思安想了想，又取出一张浅黄色纸。

“这个？”

“浅灰色气团。”

孙思安收起纸张，道。“他这情况，虽然能看见，但是无法分辨颜色，也无法看清东西。基本算是瞎了。”

“那这样，还有补救的办法吗？”先前孙思安不该打晕方成，穆长青心中愧疚，急忙发问。

孙思安摇摇头，心中亦是愧疚不已。许昶双手双腿换来的却是自己毫无作为，他心里何尝好受。一念至此，他从腰间取出另一只工袋，从中摸出一些药瓶，各色药瓶都有，大大放了十几瓶在方成床头。

“目前看虽无办法，但也不是没有治好的可能，这些药服下，或许能有所改善。”

罢，孙思安伸手取下方成腰间工袋，将药瓶尽数放进去，又塞回到方成手郑

“这些灵丹对身体有益无害，尽可放心。”

方成点点头。他作为当事人，心情还算平静，事已至此，怨尤人又有何用。虽不知这道苍老声音是谁，但方成能够感觉出他的善意。他转过头，冲他道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峰了，他可以好好休息几，再恢复恢复。”

三人对着孙思安行了一礼，孙思安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