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就是你,你害死了父亲,终归不是亲生的,又怎么会有那种血浓于水的”
“你住口。”方悦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黄锦云瞬时闭上了嘴巴,一脸惧意的往后走了走,坐在榻上,掩面不语。
黄锦玉听到这些话,却呆愣在那,一脸狐疑,黄锦云的那席话就这样围绕在她的耳边,终归不是亲生的?
自己不是父亲母亲的女儿吗?
可是,明明父亲过,自己这性子最像他,自己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女儿。
她狐疑的抬眸看向黄锦云,想要开口询问,方悦却先她一步,缓缓开口道,“皇上,还请还臣妇一个公道。”
慕振千原本以为有好戏上演,谁知戏却演了一半,就断了。他端正了身子,没好气的道,“朕一言九鼎,如今便放了你们,继续留了国公府给你们住,不过,朕早已经将圣旨宣了出去,这爵位就暂且免了。”
一席话不可谓是不宽宏大量。
黄锦云起身便要谢恩,如今在她眼里,慕振千不追究已是大赦。
但方悦却没有丝毫要谢恩的意思,她冷笑着抬眸,将手里的卷子随意的扔在地上,漠然道,“皇上,臣妇的夫君都没了,还要这国公府做什么?臣妇要的是一个公道,臣妇的夫君不是罪臣,他依然是后朝的镇国公,他没有谋逆。”
“证据确凿,此时容不得你多,来人,带她们下去。”慕振千一掌拍在桌面上,不耐的道。
“好一个证据确凿,自始至终,臣妇都没有见到什么所谓的证据,别在是皇上编了个莫须有的证据,就想制父亲和兄长的罪了。”黄锦玉冷笑一声,声音如同灌了万丈寒冰,那双凤眸猩红。
“玉儿,如今皇上免了国公府的罪过,你就不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了。”黄锦云起身,有些不明白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难道非要闹到砍头才好吗?
“胡搅蛮缠?二姐姐究竟是我的二姐姐还是旁饶?父亲尸骨未寒,现在杀人凶手就坐在那,我心里怎么咽的下这口气?”黄锦玉指着慕振千,对黄锦云道。
“放肆,霖王妃,朕敬你浴血沙场,可是如今你口不遮拦,朕若视若无睹,以后还有何威严,来人,霖王妃不敬不德,打四十板子。”慕振千愤然起身,幽深的眸子此刻便向一个深潭,不见底。
“皇兄,是非曲直我想皇兄心里有数,今日的事情究竟为何而来,皇兄心里也有数吧!”侍卫上前,慕淮安一个眼色制止,靠在椅子上,凉凉的道。
“你什么意思?怎么,如今你也要犯上作乱?”慕振千一时气急,竟然还忘了这里还闷声坐了个霖王。
慕淮安冷笑一声,黑眸中尽是淡淡的嘲讽,“这谋逆犯上的帽子,皇兄真是信手拈来啊!”
“慕淮安,你不要得寸进尺。”慕振千早就受不了他这嚣张样子,若不是碍于他手上的兵权,他早就让人将他大卸八块,以此泄愤。
“得寸进尺也要有寸尺可进,皇兄自己理亏,怨不得旁人要讨回公道。”慕淮安依旧不咸不淡的道。
“呵呵呵,这下虽然姓慕,但朕如今是皇上,朕惩治一个谋逆的臣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你们要公道是吧,那这件事便交由刑部查,查案期间,你们几人便在内牢里好好想想到底拿什么来找朕要公道吧!”慕振千愤愤的拂了拂袖子就要走。
黄锦云闻言,赶忙扯住慕振千的衣角,楚楚可怜的跪下哀求道,“皇上,不要,臣妾父亲尸骨未寒,母亲年迈,如何还能再进那内牢,您容臣妾跟母亲,再做决定也不迟呀!”
慕振千垂眸,看着她那张柔弱的脸,心里顿时有了计较,这一次,也多亏了她,但是若是此时放下脸面,那以后自己这个皇帝在众大臣间还有何威信。
“国公夫人,你呢?”
方悦抬眸,话刚到嘴边,黄锦云扑过来,低声劝道,“母亲,如今都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就算您不为了自己,不为了我们这些儿女,也该想想博儿啊!”
一句话,顿时让方悦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她原本坚定的眸子里,此时尽是溃败,她苦笑了一声,朝慕振千行了一个大礼,缓缓道,“臣妇无话可,一切听由皇上安排。”
“母亲,难道就真的让父亲背着罪臣的名声吗?”黄锦玉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就这么突然变卦,她还想在些什么,方悦厉声制止道,“住口。”
慕振千冷笑着看着这一场闹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如此,那你们今日就国公府吧,以后就尽量少些出来。”
走出皇宫的那一刻,方悦抬眸看了看,原本阴沉着的不知何时变得晴朗,边夕阳将落,周边红霞簇簇,甚是好看。
今日,就这么过去了大半。
黄锦云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宫门口,才掩着面走了回去。
外面的百姓早已经散的差不多,赵琳儿一直等在外面,见到他们安然出来后,走到慕淮安身边,刚想问,却被他制止,他看了一眼身边虚弱的黄锦玉,打横抱起她,大步迈向自己的马车。
剩下的事情,自有若水帮着黄瑾然处置。
黄瑾然看了一眼慕淮安离开的方向,颇有些安心的呼了一口气,还好,玉儿有慕淮安,不然他还真的应付不过来。
吩咐脚夫抬棺,吹鼓手开始奏乐,白色黄色的纸钱纷纷扬扬的洒着,队伍渐渐离开朝安门,向镇国公府走去。
现如今不早了,早已经过了入葬的时辰,只能等明日找了大师算过了时辰之后才能抬去下葬。
刚把棺木放进祠堂,黄瑾然挨个将银钱发给脚夫们,吹鼓手们,嘱咐他们明日再来,若水等人见没有别的事情后,留了几个人时刻注意着情况,便离开了。
赵琳儿跟到国公府门口,便也没有进来,回了自己府邸。
国公府里的下人早已经被遣散,宽敞的宅院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