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地推开,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隆隆后,大雨倾盆而下,来人一袭黑袍,在电闪雷鸣中,只余下一抹轮廓。
黄锦玉狐疑的看着停在门口的人,这身形并不是慕淮安,可是这王府何等森严,隐在暗处的暗卫怎么会让旁人肆意进去王府。
“你是谁?”
“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我能避开这众多的暗卫头目?”轻佻的声音缓缓在门口响起,带着扑面而来的熟悉福
“你怎么来了?”黄锦玉听到这个声音,便认出了笼在黑暗里的人,正是言洛。
大雨哗哗的声音很快就将他们的声音吞噬。
只一眨眼的空,言洛突然出现在黄锦玉的面前,那双眸子猩红如血,像是要吃人一般。
他缓缓捏起黄锦玉的下巴,邪魅一笑,“今夜下大雨了,我特意来送还鞭子,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黄锦玉抬起左手,毫不犹豫的打掉他的手,后退了几步,漠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进来的,现下,给我滚出去。”
这是黄锦玉第一次发如此大的脾气,凤眸里像是有火光,周身尽是隐形的刺。
言洛似是没想到她竟会发脾气,笑了笑,后退一步坐到桌几上,一条腿踩在一边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若是不呢?”
“我念着以前你的情分不愿与你大动干戈,可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以前的言洛早已不在了,现下我又何必对一个处处无礼的人留情。”黄锦玉站在那,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俏丽的脸上尽是寒霜。
外面的闪电忽明忽暗,大雨仍在肆虐。
言洛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副鞭子扔给了她,起身迈步离开,刚打开门后,他缓缓开口道,“以前的言洛也是真心对你,今晚上的宿涵苑可能不会很太平。”完,迈步离开。
靴子踏在雨水上的声音渐渐消失。
黄锦玉握着鞭子,呆愣了许久之后,才回味过言洛刚才的话,迈步走了出去。
推开门的那一刻,廊前充塞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让她忍不住捂住口鼻,这是迷香无疑了。
“绿篱,初水,芙蓉。”
对着院子喊了一声,却无人回答,除了雨声,润玉斋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黄锦玉顾不得那么多,拿过备在廊前的伞,迅速往中院的宿涵苑跑去,经过书房时,望着里面漆黑一片,顿了片刻,还是独自往中院跑去。
雨水裹挟着风,不一会就将她的衣裙打湿。
宿涵苑里,东殿是慕宋和秦如月的住处,此时还灯火通明。
黄锦玉站在门口,望着透过窗纸浮现的两个对弈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刚转身想要离开,一个奴才打着灯笼走了过来,站在不远处开口问道,“谁呀?”
她刚迈出的脚步迟疑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自己刚巧路过,显然有些牵强,若是掉头就跑,那岂不是有种做贼的感觉,没准这奴才叫嚷起来,引起更大的波乱。
“是本王妃,如今这大雨气,想着过来看看可有这院子可有不妥之处。”
“的见过王妃,今晚上的已经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有漏水或是堵塞的地方。”奴才闻言,迈步跑过来行了一礼,汇报道。
“既是没问题,那就好了,你继续巡逻吧!”黄锦玉侧眸看了一眼仍旧亮着光的东殿,长舒了一口气,迈步离开。
回到润玉斋,黄锦玉想了许久,仍觉得有些不妥,走出门喊了几声苏唐,却始终无人应答。
廊前仍集聚着迷香的气息,久久不散。
黄锦玉突然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后,迈步回了卧房,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边一个闷雷,黄锦玉突然被惊醒,脑海里还停留着父亲浑身是血的样子,她有些惊慌的起身,却发现慕淮安不知何时坐在床边,正温柔的望向自己。
窗外已经明亮了些。
“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慕淮安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黄锦玉靠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地摇了摇头,如释重负的呼着气。
“现在不过寅时正刻,你再睡会吧!”慕淮安将她稳稳的放在床上,帮她盖上了被子后,便一直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黄锦玉闭上的眼复又挣开,侧眸看着慕淮安,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其实从他的气色便不难看出。
“本王在想事情,所以睡得晚了些。”慕淮安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拿进被子里,又妥帖的帮她掖了掖被角。
黄锦玉掀开被子,朝他召了召手,待他躺下后,才靠着他慢慢合上眼睛。
一连过了几个时辰,黄锦玉都睡得沉沉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扯着她,不让她醒来一般。
若水在门外踯躅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喊道,“王爷,宿涵苑出事了。”
这几个字犹如碎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黄锦玉猛然挣开眼睛,起身赤着脚跑到门口,打开门问道,“出什么事了?”
若水见状,连忙转过身,刚想回答,便被慕淮安打断。
“如今这气凉,你这样染了风寒怎么办?”完,抱起黄锦玉迈步走进了卧房。
过了片刻后,黄锦玉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慌忙的问道,“宿涵苑出什么事了?”
若水闻言,回过神,低声道,“桓王爷,王妃薨逝了。”
此话一出,黄锦玉只觉得头脑翁的一声,站在那没了动作。
慕淮安走过来,握着披风的手抖了一下,随即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人,“怎么回事?”
“今早慕世子迟迟没有等到桓王爷出来练功,跑进房里一看,才发现桓王爷和王妃趴在桌几上,早已没了气息。”若水如实的将他听闻的话汇报着。
话音刚落,黄锦玉缓过神,迈步往中院跑去。
路上的积水打湿了她的裙角,两边的树木花草里还残留着水滴,依旧阴沉沉的,不见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