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宿涵苑的门,入目的便是站的整齐的丫鬟奴才,迈步走进去,慕怀康的声音缓缓在耳边炸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啊?”
慕如意只穿了一件里衣,坐在廊前的台阶上,失魂落魄的抱着一个枕头。
听到脚步声后,众人纷纷回头,慕如意抬眸,哭着跑向黄锦玉,难过的哽咽道,“王嫂,父亲母亲没了。”
黄锦玉抬起手想要抚抚她的背,可是手抬到一半,却颤抖的再也用不上力气,“如意,乖,还有王嫂呢!”
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这件事明明可以避免,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糊涂,在听了言洛的话后,还是不愿意去找慕淮安。
若是她告诉了慕淮安,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慕怀康看了一眼她们,继续回过眸,质问道,“你们快,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可疑的人过来,或是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
在场的人皆是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答话。
“将这些人统统拉下去问刑。”慕淮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出的话如同这清冷的晨光,让人忍不住颤抖。
“回王爷,世子,昨晚上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人出没,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出现啊,奴才一直守在院子里,对了,就昨晚丑时初,王妃来了一趟,是来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一个身量瘦的奴才迈步走出来,跪下俯着身子一字不落的汇报道。
“王嫂。”慕怀康双眸通红的望向站在一边的黄锦玉,“昨夜大雨,王嫂怎么会想着来看看?”
“就因为是大雨,所以我才想着来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黄锦玉的声音越来越,到最后竟开始心虚起来。
这是假话。
她最不擅假话。
“王嫂那么晚了,为何还未睡?”慕怀康不依不饶,走到黄锦玉面前,一把扯开慕如意,步步紧逼道,“是不是王嫂做了亏心事,所以睡不着,趁着雨夜想过来看看我父亲母亲有没有死,是吗?”
话到最后,已然是歇斯底里。
黄锦玉万万没想到,慕怀康一开口竟然就指认自己是凶手,她站在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慕淮安一把将慕怀康扯开,冷言道,“若是你不会话就给本王闭嘴。”完,信步走到伏在地上的奴才面前,冷声问道,“昨晚桓王的住处可有什么异动?”
“回王爷,没樱”奴才的身子早已经抖成筛糠般,伏在地方,大气也不敢喘。
东殿的门被推开,苏河带着几个大夫走了出来,拱手行礼道,“属下已经带人将桓王和王妃的尸身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致命伤口,大夫们大都怀疑是中毒而亡,属下又排查了一下整个房间,并无发现什么遗留的凶器。”
“你看,我吧,一定是你,你下毒害死了我的父亲母亲,定是你,你个蛇蝎女人,枉我父亲母亲真心”慕怀康闻言,气急败坏的起身,指着黄锦玉哭喊着。
不等他完,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慕淮安站在他的面前,沉沉的道,“若是你再随意攀咬本王的王妃,本王就将你送进刑牢。”
“王兄,明明是她。”
“给本王带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慕淮安念着他丧亲之痛,并不想多与他计较,但他这样没头没脑,迟早坏事。
苏河应了一声,带人将慕怀康带了下去。
自始至终,慕如意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抱着枕头看着这一场变故,肉肉的脸上布满了眼泪。
黄锦玉一步一步的走进东殿,屋内的摆设简单朴素,淡雅自然,榻上还扔着一本书,桌几上摆着一个棋盘,上面还残留着许多凌乱的棋子。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檀木,又像是一种厥草。
慕淮安迈步走进来,看着她的身影,淡淡的开口道,“皇叔皇婶已经挪到旁边厢房了,你可去看看?”
黄锦玉回过神,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凤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水,“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吗?”
“本王只在意你是否有恙。”这一刻的慕淮安,周身像是笼着一层厚厚的悲伤,可是出的话却又特别暖心。
黄锦玉知道,桓王突然横死,他的心里一定不好过。
她轻轻地点零头,迈步走出房间,往旁边厢房走去,推开门,那股香气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正中摆放着两个长架,慕宋和秦如月分别躺在上面,脸色,双手甚至是双足,黄锦玉都挨个看了一遍,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周身始终萦绕着那股子香气。
若是中毒,那这股香气就很诡异,师父曾经过,太过香的东西反而比无色无味的毒药更为致命。
只是这股香气,到底是什么?
黄锦玉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记忆,像是在哪本医书上见过一种厥草,只是再继续想下去,却怎么也想不到。
思及此,她挣开双眸,转身跑了出去。
庭院里,慕淮安坐在一边,若水正一脸严肃的训斥这宿涵苑的下人,“若是今日的事谁敢出去半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跪在院子里的下人个个抖似筛糠,纷纷磕着头称是。
黄锦玉越过他们往润玉斋跑去,慕淮安吩咐了一声,也迈步跟了上去。
还未走到前院,苏唐快步走过来,漠声道,“王爷,羽林军来了,要捉拿害死桓王的凶手。”
慕淮安闻言,冷笑一声,事发不过半个时辰,这羽林军来的倒也快,“这件事是谁透露出去的?”
“是,是慕世子,他身边的一个德的人,打伤了我们看守的人,把慕世子救了出去,现在慕世子已经在宫里了。”苏唐默默地垂下头,汇报道。
“连个下人都打不过,本王是不是白养了你们?”慕淮安嗤笑一声,迈步走到苏唐面前,居高临下的气势无形的压在了苏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