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顾清歌才醒了过来,夏瑜也一直陪在她身边。见她醒了,连忙叫丫鬟端来了饭菜和药,如今必须得好好休养,否则将来也会落下病根。
夏瑜端起碗,给顾清歌喂饭。顾清歌却赌气似的偏过头,不看他。
“清歌,把饭吃了,药也要喝,只要你好起来,怎么怨我都行。”
顾清歌还是置气,“你出去。”很冷的三个字,似是连话都不愿与他多说。
“好,我出去,只要你好好的。”说完把碗递给了暮云,回头看了一眼,还是退出了房门。
“娘娘,奴婢服侍您用点吧,身体是自己的。”暮云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顾清歌依旧不想吃,但看着不远处的婴儿摇篮,还是在丫鬟的服侍下用膳,喝药。药很苦,但她从小生活在乡野,没怎么邹眉头,就全都喝了下去。
就这样一下午,顾清歌也不说话,期间就孙太医来请了安,然后就看着小皇子,看不出半点情绪。
夏瑜也就这样在外屋等了一下午,顾清歌不见他,他就不进去,却也不离开。自己心心恋恋想要守护和呵护的人,现如今,却把她害成了这样。
夏瑜还是一脸惆怅的坐在椅子上,直到孙太医前来回话,他才有了一点回应。
“皇上,您昨天让臣查的事,有了一点眉目。”
夏瑜也似是换了一种表情,“李忠,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是。”
“现在说吧。”夏瑜的神情忽得有些冷酷。
“回皇上,果真如您所料,臣仔细观察了娘娘生下的死胎,却发现,胎儿至少是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出现了问题,昨日心情郁结只是导致流产发作,并不是主要原因。”
“可查出来什么。”夏瑜并不惊讶,这件事太过古怪,顾清歌已过了三个月,不至于只是心情郁结就流产。
“臣本猜想是中毒,可娘娘与胎儿都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更像是胎儿自然形成了这样。先前臣请脉都看不出什么,或是胎儿月份还小,看不出什么,如今看来却也奇怪之处。娘娘的脉象比第一胎虚弱很多。”
“你的意思是,这本就是个死胎?”
“臣不敢妄言,胎儿先前并不是这样,只是倘若一直到足月生产,也只能是催产,且也是死胎。”
夏瑜有一时间的沉默,如今也算是阴差阳错早点解决了问题,但如今也不能告诉她,否则,她也只会觉得是他在为自己开脱。
“好,此事朕知道了,不可声张。这些天,其他宫里你都不用管,全心顾着请月台。”说着摆了摆手,孙太医便退了下去。
“李忠,我让你暗处盯着清月台,可有其她嫔妃打探消息。”
“回皇上,先前基本上各个宫都会派人来打探打探,后面也大概得知您暗中盯着这里,也就没人再来了。”
“清月台近日可有外来人。”尽管太医已如此说了,夏瑜还是觉得此事不正常。
“只有娘娘亲自去丝制局选的一个奴婢,先前的人都是查过底细的。”
“可有查过。”
“查过了,很干净,父母早逝,是她婆婆带大的,去年她婆婆去世,她也就只能入宫当宫女。”
夏瑜点点头,顾清歌自己选的人,他也不干涉,只是暗地里还是明白些好。“清月台的所有奴才,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暗地里都查一下。”
李忠领了旨,退了下去。
夏瑜又做了一会儿,还是无心政务。如今,他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让顾清歌原谅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尽管在朝政上,夏瑜步步为营,从未出过什么大的纰漏,一到顾清歌这里,他始终是找不到正确的办法。他的为她之好,却把她越推越远。
他也想不到,如今在顾清歌心里,他已然是伤透了她的心。
前些天,皇后还会叫人请夏瑜过去,这两日似是知道了些这边的情况,也没让人请夏瑜过去。只是让人送了些药材给顾清歌,然后说了些让皇上也要注重身体的话,便离开了。此举倒是让夏瑜觉得,皇后较为有分寸。也让他想起了前些年顾清歌没入宫时,王婉儿那时才十五岁,便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从未有失德之举。不便叹了口气,如今即将临盆还这般懂事,夏瑜心中也有愧疚。可此生,他也只能是辜负她了。他的心,这辈子都只能属于顾清歌一个人。
夏瑜又进了里面看了一眼,顾清歌用完膳就睡下了。替她捂了捂被子,就回了流庆殿。
顾清歌见夏瑜一走,便睁开了眼睛,她却是在假寐。只不过一睁眼,两行清泪便渐渐落下。她怪夏瑜,可又怪他什么呢。说到底,也还是自己的过错。倘若她不是这般心高气傲,又怎会保不住肚里的孩子,她不愿见夏瑜,也只是在逃避。可她,又能避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