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哪里还有什么士气可言啊”吕师襄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伴随着他喷血的动作,一道闪电从远处划过,紧接着震耳的雷声响起“噼咔”一声好像是打在了城头,更像是打在了心头。事情总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吕师襄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当被众人扶下去时,他又不甘心的站了起来,这时一只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你还是太急了,陆行儿他们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需等待一会就行”
说话的正是王寅,他现在正皱着眉头看着乌云压顶杭州城。
“是吕某人性急了,我只是没想到赵霆狗贼如此歹毒这样的杀器都用上了。”吕师襄握紧拳头,愤恨不平。
王寅淡淡的说道:“我知吕右使是想减少厚土旗的伤亡,他们只身潜入,以区区不到两千的兵力拿下杭州肯定要过多的死伤,但这也是必要的牺牲啊”
两人正在谈话,这时有军士来报,叛军中有大量的逃兵出现,南雁山寨收编的人马竟然由头领带走了三千人,其他流民也有偷偷溃逃的。
“这帮土匪直娘贼当初杀掉就好了”吕师襄大怒。
王寅摇了摇头道:“算了,如今我方士气不高,这种局面我也想到了,当下我们可用的兵力不多,我神教千五旗军,被方大王带走了五千,现在只剩三千,加上从清溪起义时的一万人,其他都不堪用,跑掉一些也好,还可省下粮食。”
“王左使,三千五旗军是我教精锐,但毕竟人少,烈火旗与锐金旗大部都被方大王带走了,虽有清溪一万总坛兵,但却没有五旗军那样的训练,我看仍然不堪使用。”
“呵呵呵”王寅笑道:“吕右使难道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一支两千人的奇兵没用哪吗”王寅的笑容透着诡异。
“啊”吕师襄大惊道:“难道你要动用那支人马”
王寅点点头“没错,事到如今留手已然没用了,我们一定要在方大王到来之前拿下杭州”
吕师襄眉头紧锁,慢慢的点了点头
手下来报,厚土旗掌旗使陆行儿求见。
“快传”
一个瘦弱的汉子,走进了大帐,“陆行儿参见两位光明使大人。”
陆行儿是明教五行旗,厚土旗的掌旗使,本属教内人士,不属于军队,所以只称呼王、吕二人的明教职务,而陆行儿在军中也无职务。
明教这点比较奇怪,教中尊明君为明尊,教众比较杂,很多士兵、商贾、贩夫、走卒、落第的文士、小官吏、乃至绿林豪杰都可入教,但真正的核心却是几个特殊的人物,东西南北中,提阿尼等人是助教使,左右光明使,下属五行旗掌旗使,旗下多数称为散人,散人立功后可在全国其他各州县设置分坛,称坛主,如今明教教主方腊起兵,设朝廷六部,建军队,但军中各主要将领也要从散人中挑选。
吕师襄,王寅等人虽是左右光明使,但吕师襄统兵打仗,除了授枢密使外,又被授予军职,称明尊招讨使右路兵马大元帅,方腊自封左路兵马大元帅,烈火使朱言于锐金使方七佛分为左右先锋官,但手下的五旗军却不是军队,而是明教护院武师队。
“你说你们已经准备完毕了此话当真”吕师襄对陆行儿道。
“正是”陆行儿躬身道,“属下等用了三天时间已经将地道打通,现出口就在南门瓮城的守备所后,就等右使大人下令,钟石羊副使已经率领手下埋伏在哪里了。”
“好好,非常好”吕师襄抚掌大笑,随即又皱眉道:“厚土旗教众虽然悍勇,但你们毕竟人数太少,我很是但心”转头望向王寅。
王寅微笑道:“将那两千人派给他们吧,今夜必须到位,明日一早发难,一定拿下杭州。”他抬起头来看着杭州城的方向,眼见着闷雷阵阵,并且不断伸出的闪电悠悠开口道:“雷雨天,好,真是天助我也,到时候让后营点起号炮”
魔教叛军密议已定,但刘启他们却并不知道,刚打了胜仗,叛军潮水般的退了,众守城兵士顿时都瘫软在地上,大批的民夫上来清理尸体,救治伤员,再将云梯放火烧掉。
这一次城内的箭矢等物消耗很多,黑神弩的弩箭几乎用光,其他的东西也需要补充,这些全有杨震指挥处理,而赵霆、陈路章、陈建赵约等人,则是兴高采烈,看到叛军不堪一击,心中大定,纷纷回府。
赵霆言称今晚大开宴席庆功,众人全都散去,只等晚上开怀畅饮,只有杨震、王通二人心中忧虑,贼兵攻城一天,守城的宋军伤亡了七百人,民夫壮丁更有一千多的死伤,现在守城的宋军不足五千人,而魔教叛军虽受战败但仍有几万人马,明日再来攻打的话,杭州城就危险了。
箭矢需要补充,火药要防雨,这东西没想到这么厉害,今天的火药桶简直就如同超级霹雳震天雷,杨震真是后悔,只按照刘启的要求改造了一百多桶,明日再战则火药桶就不多了,不知道顾氏炼坊帮助改造的火药桶能否运过来。
为此杨震找到刘启,将弩箭耗尽的事情讲了,随便提到了今天的大手雷,不知道刘启是否回去连夜赶造一批弩箭,而且最好能将炼坊帮忙制作的火药桶送过来,杨震现在对这东西真是寄予厚望,当那些火药桶炸响的时候,连他都吓了一跳,那简直是地动山摇啊而且战果惊人,简直就是大杀器
刘启知道事情紧急,于是立刻动身,他吩咐罗文留下三百虎卫协助杨震守城,自己带着剩余的虎卫,立刻回铁厂,反正留下来暂时也帮不上忙,今夜的庆功宴不知道会不会请自己,作为小军官,估计他没份,如果要邀请市贾乡绅的话,没准自己就会被请。
说实话,刘启并不想去参加什么庆功宴,知府大人的德行今天已经看到了,一到城池难保,贼兵攻上城墙,这个赵大人会撒腿就跑,一旦叛军被打退,则又跑回来站在城楼上得意洋洋。
还有那个陈路章,作为守备使,本是杭城守将,而陈路章却是个文官,这家伙在城楼上纯属凑热闹,火药桶大手雷炸响的时候,刘启明显看到陈路章尿了裤子。
刘启一路回到炼坊铁厂,安排了工作后倒头就睡,这两天也够他辛苦的,倒不是身体疲劳,相反刘启觉得浑身有劲,只是精神状态太紧张了,他需要休息一下,回到房间刘启用金针给自己拔了拔毒,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很少给自己拔毒了,他总觉得自己身体的变化,一多半的好处反倒是来源于那种火毒,算起来,苟举灵给自己注射的药物,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处。
收了金针之后,刘启倒头就睡,这一觉睡得根本不踏实,刘启还是跟以前一样,梦到了那些地狱的妖怪那些血红的眼睛,撕裂的皮肤还有满嘴的獠牙,成千上万无数个妖怪冲着刘启扑上来刘启猛地惊醒过来。
稳了稳心神,刘启擦掉额上的汗水,喝了点水,刘启起身开门,天仍然没亮,具体几点了,他也不知道,但按照时辰来算,好像是辰时,天马上就快亮了,昨天回来时,刘启吩咐下面,如果知府大人来请赴庆功宴,就替他推脱掉,还是很担心城防的事情,除了这些,刘启对城西铁厂也很关心,哪里的守卫还是比较薄弱,应该加派人手。
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刘启想再睡也是不着了,于是穿衣出门,刚走出房门就看见白三和顾小六焦急的站在门口,想是有事禀报,但又怕惊扰刘启睡觉。
“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刘启问道。
顾小六拱手说道:“大执事,我们连夜打造的箭矢,在送到南城的时候出事了。”
“噢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是,虎卫营的五十个兄弟带着工匠将箭矢送到南门的时候,被人截杀,据回来的人说,袭击他们的是是”
顾小六期期艾艾的好像不好说出口,眼睛转而去看白三。
“是什么快说。”刘启命令道。
白三接口道:“回来的人说,袭击他们的是一群恶鬼”
“什么什么恶鬼胡说道”刘启怒道,“这世上哪有鬼怪”
顾小六道:“小人也不相信,但那名工匠说,亲眼见到恶鬼吃人”
刘启定了定心神,心中暗道:“难道又不知道出了什么古怪古人不懂科学,对鬼神之事非常敬畏,也难怪他们。”于是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寅时,我们本想叫醒你,但白三说说让您再睡一会”
鬼神之事可大可小,这件事情马虎不得,弄得不好,非常影响士气,况且鬼怪在南门出现,守城的军士如果被吓跑,这杭州城就别守了,刘启立刻带人去查,找到那些逃回来的工匠,刘启详细的询问。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运送箭矢火药桶的队伍在南门的守备所附近遭袭,五十名虎卫全军覆没,工匠们和车夫也有损伤,东西被抢,据工匠描述,那群鬼怪,黑布包头,眼睛血红,满嘴獠牙,有的浑身溃烂,有的身材巨大,且刀枪不入,刀剑利爪之下,很多人都身首异处,并且那群鬼怪还吃人,工匠亲眼看到一名鬼怪抓住人的手臂啃咬
安抚了那名工匠之后,刘启心中震惊不已,工匠的描述与自己梦中所见简直一模一样,难道是魔教在搞鬼不成想到这刘启立刻带人前去西城铁厂的虎卫营,如果真是魔教的伎俩,必需要依靠强大的武力立刻解决掉,否则这帮鬼兵在城中一闹,杭州城肯定不保了
事不宜迟,刘启带着顾小六和白三,三个人打起火把灯笼,将车夫叫来,立刻驾车向城西驶去,天色越来越黑,本就乌云盖顶,再加上又是黎明前最黑的时间,空气异常沉闷,前半夜下了点雨,现在又停了,地上的积水被飞驰的车轮溅起老高
一声凌厉的马嘶之声,刘启马车的两匹健马突然惨叫着倒在地上,急速奔行的健马的前两条马腿突然断掉,惯性将马车直接掀起,重重的砸在伤马身上,两匹马立刻就被压死了,马血混着泥水流的满地都是。
车厢的抗震性能也没办法阻止这么大的冲撞力,歪倒在一旁的车厢基本上散架了,紧接着,从暗处影影灼灼的闪出了十几个身影,慢慢的靠近车厢
刘启被摔得七荤六素满眼金星,可是他却没有受伤,当他从马车里被人抓出来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顾小六和白三全都昏了过去,刘启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浑身疼痛,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得手了吗”远处的一个黑影说道。
“擒到了,已下了麻针”刘启身旁的黑衣人说道。
“我们速走,那边郭旗使在等我们”走过来的黑影道。
刘启头上被套上黑布,被身旁的两人押着就走,转过了几处街角,上了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马蹄得得向前疾走,跑出好几条街道之后,在一处房舍前停下了,车上之人刚想将刘启押下车,但却遭到阻止。
车上突然又上来一名黑衣人“另一处,我来带路,苟大夫来了,厚土旗已经进城,郭旗使已经去了,让我们带人过去,快快驾车。”
于是马车又再行驶,这回跑了没多久,马车就停了,刘启头上的黑布被人去掉,被人押着从车上下来,从一处房舍的后院门进入了一间屋子,刘启这个时候已经缓过神来,于是仔细观察四周,以及绑架自己的那些人。
从他们之间简单的谈话中,刘启已经知道这伙人定然是明教的人,果然看到房间两侧站立的全都是前几日打过交道的蒙面黑衣杀手。
刘启被人押到了内堂之上,这里灯火通明,正堂之上坐着几个人,刘启一看,不是别人都是老相识,明教赤水旗掌旗副使郭槐,旁边一人神医安道全的师弟,那个临安县师爷苟举灵,此人就是拿刘启当小白鼠的人,还有一人,这个人的出现则非常让刘启奇怪,此人竟然是上次和刘启在醉星楼斗酒的程之江
上次明教暗杀行动中,此人不是和蔡逵等人一起被害了吗难道是骗局此人也是魔教中人,难道杭州的官军中已经被魔教渗透了,这么多中下级军官都是魔教中人,杭州城还怎么守
那程之江却对郭槐道:“郭旗使,你说可从此人身上查到宝图下落,此话当真”
郭槐点点头,“此人当初被我和苟大夫关押在监狱内,被安道全所救,一同逃狱而去,这次我们想要拿安道全,必需从此人身上得到消息。”
程之江哈哈而笑对苟举灵道:“苟先生一身神技,只要略施手段我等岂不是又有大功一件,到时候庞总管定会升你做多宝观明月山庄的大总管了”
苟举灵点点头道:“见笑,见笑,我们抓了安道全两年,碍于他的本事,我一直不敢对他下药,现在有了庞总管的秘器,我也就有底气了,希望这小子能让我们满意”
郭槐说道:“我神教起兵需要大量的军资,要不怎么招兵买马,上次杭州分坛被官军捣毁,我们损失了一多半的金银,分坛主梁修被杀,这次只要能找到那六十万斤黄金,我神教定会实力大增,到时候定鼎中原也不可说。”
程之江和苟举灵立刻拍马道:“有郭旗使带领,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失败,到时候我神教一统天下,郭旗使定是居功至伟了”
郭槐一摆手:“哪里的话,我还要二位鼎力相助才行,厚土旗钟副旗使既然已经进城,不知道这次能借给我多少人马”
程之江道:“这个厚土旗奉吕帅之命,这次任务是主要是破城,至于借人的事,还需要郭旗使亲自和钟旗使讲的好。”
“也罢”郭槐点头道“先解决了这小子,等得到安道全下落后,我亲自去向钟石羊借人”
转身对刘启道:“小子,我知你被安道全改造,一身的神力,但现在中了苟大夫秘制的金针,想来也是有劲使不出吧,在我为对你行变身之前,你还是乖乖的告诉我,安道全到底在哪里吧”
刘启却没有搭理他,他正消化信息哪,今天听到的有用的消息可真不少,主要是安道全身上的秘密,“这个老家伙,自打上次不辞而别之后,到现在也没现身,搞得这帮魔教徒到处找他,原来他身上有藏宝图啊刚才说什么六十万斤黄金我滴个乖乖,那得多少金子啊老子有了这些金子,还不是世界首富啦办一个跨全球的大企业都行,收购所有的优质资源,在大宋也可以啊,有钱能使磨推鬼,到时候啥都能实现,造枪造炮,打的所有人都跪地称臣,到时候香车美女,呼风唤雨,妈的还回二十一世纪干啥不回去了”越想越美,越想越思维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