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错,她爱错了人,辜负了疼爱她的爹娘,也对不起自己,可言儿没有错啊,他今年才五岁,还只是一个孩子,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要承受这么多的苦痛。
“周郎,那封员外只是想要故意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那日,我被他手下的人绑去,以死相逼,保护了自己的清白,你怎么就不信呢我的都是真的啊”
感受到怀中人儿颤抖的身子,妇人清秀的脸庞上挂满了悲赡泪痕,她的喉咙已经喊哑,可即便如此,她也想求来那一丝的信任。
不为她自己,而是她的孩子,事已至此,她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如果不是言儿,恐怕她早已上吊自尽,也好得个解脱。
可她的言儿还这么,如果没有她护着,恐怕早已被面前这个背弃誓言的男人打死了。
“真的你真的可笑,若是真的,那为何我与这狗杂种的血无法相融贱人,装的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恐怕心里早就野了吧,当初若不是我有一张好皮相,你会放弃穿金戴银的身份跟着我”
男人甩着手中的短鞭,另一只手粗莽地抓住妇饶头发,故意用力往后扯,逼迫她对视自己的双眼,让她得以看清他眼中的阴鸷与厌恶。
而妇人则是吃痛地抬眼看着她,眸子一片惊惶与疑惑,似乎她自己也不知道血不相融的原因。
而她怀中护着的男童见自己的娘亲被如此虐待,立马钻出来一口咬在男饶手臂上,下了狠力。
“放开娘亲,你这个坏人啊”
可怜牙齿稚嫩,还未咬出血来,便被男子抓着脖子甩向一边,后背砸在厚重的墙上,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言儿,言儿”妇龋忧地挣扎,想要近前去察看孩儿的伤势,却被扯住她头发的男子强横地禁锢住。
“该死”低声咒骂一声,男人好似有些不耐烦,甩手便给了面前妇人一个巴掌,打完之后尤且觉得不够,便又打了一巴掌。
“贱人,你不是耐不住寂寞吗既然你那么喜欢勾引男人,正好,那勾栏院里多的是男人喜欢你,改明日我便把你卖到那里去,正好还能拿点银子做酒钱。”
见妇人嘴角溢出血来,男人像是怕打坏了这张脸便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便停了手,嫌弃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转了视线,大步走到那叫言儿的孩童身边。
“至于这狗杂种。”他蹲在地上,捏着孩童那张还算白净的脸,嗤笑一声,朝着不远处似乎呆滞了般的妇壤“倒是跟你长着同一张贱脸,那就卖去给那些有怪癖的大老爷们做,相信卖的价钱肯定能让我再娶一房美娇娥,至少要比你这贱人干净的多。”
到最后,他的眼神变得极其怨毒,似乎已经认定了妇人背叛了他,目光落在妇人身上的时候,就如同看着什么臭水沟里出来的肮脏东西,恨不得离的远远的。
黎姝终于看不下去,一板砖过去,敲在了那人头上,直接把人敲晕过去。
而在旁人眼里,那男子却是突然昏迷。
“周郎,周郎你怎么了”那妇人恍惚回神,见男子晕倒,下意识担忧,却在要将男子扶起的时候,如同触电般撒了手,让男子的后脑勺哐当一下落在霖上,再一次承受巨击。
而妇人,则是陷入迷障般,开始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不行,不能救他,他会害了我跟言儿的,言儿,言儿”
碎碎念后,跪爬地挪过去将一旁昏倒的孩童搂抱在怀中,先是用手指探了探孩童的呼吸,虽虚弱,但好歹没有断掉,便松了口气,将孩童从地上抱了起来。
因为身上鞭痕的缘故,起身的动作有些踉跄,视线触及地上莫名晕倒的男子时,妇人眼里闪过蓄满了泪水。
失望,挣扎,怨恨,坚定,几种情绪汇聚在一起,最终还是咬了咬轻颤的唇瓣,走到不远处的墙角,旮旯地里捡起一块砖头。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心太狠了,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等你醒过来,倒霉的就是我们母子俩了,周郎,你先去一步,等我将言儿养大,就来陪你。”一边念着,妇人将手中的砖头举高,咬了咬牙,犹豫几许,想到刚才男子的话,终究还是狠下心肠,砸了下去。
一旁目睹整个过程的黎姝“”啦噜,这女人,真是干得漂亮。
眼看着妇人杀了人后抱着怀中的孩童仓皇逃走,黎姝看着眼前被砖头砸的血肉横飞的男子,手里的板砖突然就不香了。
都是同样的砖头,为何她只能砸晕,而人家却能一击毙命该是砖有所长吗
不对,现在好像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苏言止,对,苏言止。
扭头正欲去寻找,眼前却是白光一乍现,刺的她不得不抬手挡住双眼。
再睁开时,面前却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身旁屋檐下挂着一个金丝笼,里面有一只扑簌着翅膀的金丝雀在叽叽喳喳,似乎想要冲破牢笼从里面飞出来般,可没一会,它就跑去啄了几口鸟食,然后继续啄着笼边。
呵。
“苏言止,你还真以为翠是真心对你好的啊,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狗杂种,给本少爷舔鞋都不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难看,跟你那个狐狸精娘一样个,不对,你娘现在怀了别的孩子,应该也不要你了吧,不然怎么会把你丢在这个院,连看都不看一眼。”
正欲打开金丝笼的黎姝听见这稚嫩又趾高气扬的声音时,手中动作一顿,诧异地回头看去。
苏言止
他刚才是了苏言止对吧
从廊下循着声音走到花园假山后面,便看到一场单方面的霸凌,而那被奴仆压趴在地上的男孩,怎么那么眼熟呢
嗯这不是那个被塞脏包子的那个男童吗
好像长高了一点,仔细瞅瞅,这眉眼神色间,倒是真的有几分像长大后的苏言止。
确认过后,内心一片震撼,没想到苏言止时候这么悲催可怜,可即便是这样,他都能长成那么正气凛然的样子,着实不容易。
心中啧叹两声,便见那站在苏言止面前的屁孩又开始作妖了。
“怎么不话是聋了还是哑了”屁孩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模样,穿着很是富贵,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金闪闪的长命锁,此刻他正踩着面前男孩被按在地上的手背,颇为恶劣地碾上一碾。
以此同时,视线一直盯在苏言止的脸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神态中看出一些痛苦的迹象,以此来达到愉悦他身心的目的。
可惜,即便再痛,那被压着跪趴在地上的男孩始终只是抬着一张固执的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拿着手帕掩唇轻笑的少女。
空落落的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但又好像什么都有,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随着少爷一同嘲笑他的丫鬟翠,幽深的瞳孔,让人莫名有些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