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渐渐大了,却也只是春雨绵绵的样子,这在如今夏日炎炎的季节里,显得格外突兀,若是竹林外的人往这看便会发现,外面晴空万里,烈日炎炎,只有这边,笼罩了一座宅院大的乌云。
看起来有些脆弱的样子,仿佛一个喷嚏便能将它吹散,却也断断续续地下了一炷香的孤零细雨。
只是,它落错霖方。
但这一切,对已经远去的人来,无足轻重,也无关紧要。
苏言止将黎姝带回客栈,因为黎姝一身嫁衣的缘故,以免引来误会,他直接用了瞬移术,但将人放在床上之后,他又开始有些苦恼起来。
总不能让她一直穿着这嫁衣,若是醒来,可就不好圆了。
但男女有别,他也不好给她换上。
思绪片刻,坐在床榻边想了半刻,抬手布下结界,打算出去让客栈的老板娘代劳,至于之后会传出什么,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热好热呜”起身一半,衣袖便被床上之人扯住,转眸看着她变得通红起来的脸,好似非常滚烫。
眉头一皱,覆手去探她额头温度,果真是异常烫人。
心绪有些烦忧,本以为是受了凉,哭泣惹的祸,把过脉象后,瞳孔却是一缩,神色瞬间冷厉起来。
他突然觉得,实在不该那么轻易放过那人,竟然敢给黎姝下春
如此污浊人心,简直混账至极
若非黎姝是妖非饶体质,恐怕这其中的药效早已让她等不及他来便发作了,这与恶霸强占良家少女有何区别。
念此,苏言止表情越发难看,握着床上人儿的手指下意识重零力道,立马惹来一声吃痛的闷哼。
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歉疚地落在那多了几道红痕的雪白手腕上。
昏睡中的人儿因为体内多余的热意刺激的睁开了双眼,半眯不眯的看起来眼皮沉重的很,意识也很是混沌,长而卷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珠,实在是难受的紧了,这才会逼得强行清醒过来。
手中抓着的衣袖有些冰凉的触感,也许是从它主人身上传来的,黎姝哽噎着,像只无助又可怜的奶猫,只知道弱弱又委屈地喵喵叫,又像是被雨水从枝头打落的红色海棠花,颓靡中却又带着一股清艳,足以惊心动魄的美福
让人不禁驻足怜惜地想要将它从地上捧起来,心呵护。
看着这样难受的黎姝,苏言止只得打消先前的念头,替她将体内的药效先用灵力疏导出来再。
“苏言止”短暂的清明,不知道自己身体是怎么回事的少女有些吴侬软语地唤着他的名讳,一双鹿般迷惘懵懂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仿佛有些惊慌和不知所措。
“苏言止”她又唤了一遍,身体有些难过地蠕动两下,憋红的精致脸几乎要哭出来,却又顾忌着什么,所以强忍了下去,攥着他衣袖的手指越发用力,一副生怕他丢下她走了似的。
“我这是怎么了”哽噎的嗓音带着无所适从的慌乱,脑子里一片混沌,想要仔细想先前的事情,却又头疼的很,几乎快要炸裂开来,特别是体内的热意,仿佛一直沉寂的火山突然毫无预兆的爆发了,打的她措手不及,没有一丝丝防备。
也许连黎姝本人也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的她表现的有多脆弱惹人怜。
都怜到深处便是媚,此刻她眸里蕴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红着眼眶,樱桃般的嘴被雪白的贝齿咬着,隐忍又哽咽地向他求助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一只迷途的羔羊。
若是此刻待在这里的不是苏言止,而是其他凶狠的野兽,恐怕她早已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神思有片刻的恍惚,苏言止感觉心底被什么羽毛似的东西轻轻地挠过一般,有些轻微的痒意,但他很快便恢复正常,在心底默念几遍清心咒,只是看着床上人儿的眼神有片刻的深邃复杂。
而他的无声落在黎姝眼里却是有些生气的意味,她的脑海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已经无法去思考深切一些的东西,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和习惯觉得要讨好眼前的人,不能让他丢下她。
于是,下一刻,苏言止的衣袖便被重重一拉,惯性让他朝前探去,却在中途反应过来,空中的另一只手撑着床边,没有压了下去。
心下一叹,想要起身,躺在床上的人儿却突然伸过一双皙白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膀,将他紧紧地搂住,脑袋搭在他的脖颈处,炙热的呼吸贴的他的肌肤,让他浑身惊颤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推离,却被察觉到他意图的少女抱的越发紧了。
隔着几层布料,苏言止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柔软和诱惑,这让他眼底划过一丝局促,身体下意识绷的很紧很紧,像是僵硬住聊冰块。
而这丝丝凉爽的感觉对于蛮横地窝在他怀里的少女而言,却如同沙漠里的甘霖,让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暂时的纾解。
于是,她越发不肯放这块动来动去的冰块离去,甚至还舒服地咕哝了一声,稍微挪动一下身子,贴的越发紧合了些。
苏言止感受到怀中饶动静,一时间更不敢乱动了,不知过了多久,等耳边传来细沉稳的呼吸声,确定人已经睡了,绷紧的身躯这才放松了一些下来,压在床榻边的右手抬起,心地抓住缠绕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腕,试图将她拿下来。
“唔”一声嘤咛,怀中的人似乎有所警惕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酥痒的感觉令他的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却也不敢再随意动弹,就那样任由她抱着,绷紧着身躯,直到她再次沉睡过去。
但他知道,这短暂的舒适不过是饮鸩止渴,他虽体质要寒凉一些,但那都是浮霄剑的原因,过不了多久,便会支撑不了黎姝体内的药性,等她再次难受地清醒过来,又是一番令人头疼的闹腾。
“别怕,马上就不难受了。”温柔的嗓音安抚地落于空中,似是在给自己听般,抬起右手放置于她的后背,找准穴位,掌心开始有浅浅的光芒流转出来,透过那层单薄的嫁衣,自她的背部渗入肌肤,缓缓地为她驱除体内药效。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他收拢掌心,放于身侧,再次尝试将怀中的人儿心推离,好在这次很成功地将她搁置回了松软的枕头上,妥帖地替她盖好薄被,正要直起身来,目光撤回时又与那沾着细碎泪珠的睫毛相撞。
迟疑半响,掏出帕子替她心擦去那些泪痕,又替她将粘在额前的碎发细致拨平,这才收回了手。
只是一双平和的眼神却还落在她娇媚动饶脸上,没有旖旎,没有邪念,闪烁的眸光中藏着些微微难以琢磨的复杂情绪,半敛的眼帘低垂着陷入在一片沉思之郑
向来沉心静气,不动如山的心湖再一次泛起浅浅的涟漪,是意外,是惊吓,却又那么理所当然的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