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寒作势猛拍一掌,吓得外面的宫婢退得远远的。
“我来仅是告诉你一句话,赵国和你自己孰轻孰重,你得清楚了。”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实在不想跟他费心思去算计,直白的问了出来。见他不语,又道:“等哥哥走了,我若真不存在,萧弋寒,你该清楚,哥哥未必会怕你。”他几句吓唬的话,真的就敢轻易挥兵北上吗?
萧国刚才结束一场战役,军力耗损是事实,不能轻易举兵也是事实,短短几年之内,他绝非敢挑衅别国。
萧弋寒这才正眼看她一瞬,对她转身说道:“短时间寡人和赵国必定不会交战,几年后呢?你不会想?可只要你留在萧国,寡人断不会让你伤心。”
她别过眼去,没看他的眼睛,那双窥不透的眼眸里尽是黑暗,多对上刹那就觉得又跌进深渊一步。
“萧弋寒,你觉得这点伎俩骗得了我?”她满不在乎的讽刺道。
萧弋寒不语,撩开衣摆从她身侧疾速离开了。
楚姮气得直跺脚,这该死的萧弋寒这么狂妄!
花霜跪在外面送走了萧弋寒,才急匆匆的进来,见楚姮正等着外面的天叹气。
“夫人?你可是跟大王吵架了?”很多事花霜不知实情,只是看表面的情况担忧的问起。“夫人,奴婢还没见过谁敢跟大王脸色看呢!”
她只不过跟萧弋寒有仇,给脸色算是礼尚往来。
花霜收拾完屋内的东西,给她铺床时,楚姮问她:“花霜,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你,如果你父母给你选了门亲事,而那个人又跟你有些恩怨,你会怎么做?”
花霜一时被难住了,垂着脑袋想了半晌,就想给楚姮一个答案。楚姮本就无主,这会儿就算花霜想不出,她也不着急。
好半晌,花霜捂着额头支支吾吾的说起来:“夫人,奴婢父母没法给我选亲……不过……有恩怨,哪有化不开的恩怨嘛……奴婢娘说,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
说到最后,她还脸红了,羞答答的跺了跺脚,不安的站到边上。
楚姮笑她女儿家的羞怯模样,自己好似从不会害羞似的。跟花霜问了好阵子,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法子,只好把她支走了。
翌日,玉璋殿大臣议完大事后,楚琰就带着楚姮过去了。
萧弋寒还在高座上,命人给二人看座,有让人准备了才屏退无关的人。
彼时,姜奚也在场,乐呵呵的等着看戏,但他的眼神更多的是留在了楚姮的脸上。早知她不似寻常妇人,原来还是赵王赵暨的亲女儿。
而后,萧怀信命人戴上二人来,一男一女,女的已经是具尸体了,被放在白布担架上,身上湿淋淋的。楚姮瞧着男人的穿着,该是天牢里的狱吏,此刻早没了全乎的身子板儿,从抬进来开始就抖得跟筛子似的。
楚琰问:“萧王这是何意?”
萧弋寒道:“九公主中毒一事,寡人自得给二位一个交代。言侯,把实情说来听听。”
萧怀信上前道:“大王,三公子,公主所中的毒名曰断肠毒,所幸服药量少,又以清水稀解过,中毒症状不深。我救公主时给她先服用了救心丸,可解百毒,而后以金银花和甘草汤汁解毒,又用药浴相辅,公主身体已然无大碍了。”
姜奚不免插话了:“堂堂王宫哪里来的毒药?”
萧怀信朝姜奚看去,“这正是我要说的,据查,毒药是有人掺在了公主喝的水里。”
“萧王!这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楚琰拍了桌子喝道,声音不大,但代表了他的意见。
“言侯接着说。”
萧怀信指了指地上的狱吏,“是谁指使的,当着大王的面说出来。”
狱吏伸了伸血糊糊的手指,朝便是的宫婢看了眼,“是……她……她给我的!”
“这个宫婢是浣衣房的,她怎么会给你毒药?”
狱吏提着口气一股脑儿的说了:“小人跟她一直偷偷相好,那日酉时去当值以前,她悄悄找到小人,塞给了小人一小包东西,说要我倒在月夫人喝的水里。小人怕惹事,怕夫人在小人当值的时候死了,就只倒了一半进去……”
“拖下去处死!”萧弋寒起了身,眼也不眨的道。杨羽得了令,当即把狱吏弄走,不消片刻就没了狱吏的求救声。
萧怀信朝萧弋寒行了一礼,继续道:“大王,臣找到这宫婢时,她已经淹死在一口废井里了。几番盘查,得知这宫婢只跟一人交好。”
“何人?”萧弋寒问道,模样甚是恳切。
楚姮不免有些讶异,总觉得这些天什么事不对劲儿,原来是萧弋寒,全不似先前那般面目狠戾可憎了。
“她跟一个叫心蕊的宫婢是老乡,据宫婢来报,平时也只有心蕊跟这宫婢说得上话,以前她们不做事的时候,偶尔见她们碰过面。那个叫心蕊的宫婢,臣也命人拿来了,杨羽——”
杨羽便把一个衣衫完好的宫婢带上来,只是两眼无神,一脸苍白的木讷的瞪着。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萧怀信又道:“对大王若有隐瞒,后果自负。”
地上的宫婢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她哪里知道自己会摊上这么大的事,早知道就不捡那袋子东西了。
“奴婢说……那日,奴婢独自一个人在回偏房休息的时候捡了包东西,里面写着‘把药倒在月夫人饭菜里’,旁边还有颗红玉珠子……”
萧怀信伸手向心蕊讨要,心蕊不敢不从,急忙从腰间取出,埋着头递了上去。
萧怀信查看几眼,竟引来了姜奚的目光,在萧弋寒还没看之前,就请求拿走了。
“大王,容小臣先欣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