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种局面对我有利,何种有害,不全是萧王你的一句话吗?”她轻言细语的嘲讽着。
这男人,既想捕获她的芳心,让她心甘情愿的当个俘虏,又还时不时的脚踩她的伤痛处,叫她清醒过来。想当好人是他,当了恶人的也还是他,难道他不知,一切他自娱自乐的把戏很可笑吗?
萧弋寒坚硬的身躯微有轻颤,手也不自觉的松了又紧,他喜欢这种凌驾于她之上的方式,就好比他们楚氏带给他的屈辱能就此洗刷干净。
恨,她恨他,他却更恨她!
他可以放任自己对她心存那么点点的怜惜和疼爱,却不放纵自己喜欢她,甚至爱她,因为那将是更加侮辱他的事。
“萧弋寒,你明明是恨我的,何不杀了我?”她不用猜度,就知他恨她,也许是因为她为萧佑德报仇而当众刺杀他,也或许是她一次次的忤逆他触怒他……
萧弋寒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心下一横,随即松了手,恨恨的下令:“来人!”
翌日上午,风光明媚,百花苑鲜花竞放,争奇斗艳。
华夫人与敏枝莲步摇晃,一边赏景,一边交头接耳,絮絮低语。
忽见杨羽扣押着楚姮途径百花苑,正往宫外的方向而去,华夫人便让敏枝上去询问了几句。
敏枝回来道:“夫人,是大王下的令,把月夫人送出宫去呢!”
“哦?”华夫人心里素来紧绷着的那根弦这会儿松缓了些。“爹爹总算找了个有用的人做事,这回看不整死这妖祸!”
敏枝道:“还是夫人的计谋妙不可言!”
华夫人不快的叹了口气,想着头几次,他们派去刺杀的人竟没一个办成事的,全是些饭桶,光指着拿钱,做事都敷衍了事。这回以她的法子做事,动了不该动的人,却意外的起到了惊人的效果。
得意的同时,华夫人却还吩咐了敏枝:“去给相爷传话,就说宫外该……”
萧城街头,杨羽命两个侍卫扣押着楚姮,让她头上罩着白口袋,强迫她跟着他们在萧城里头四处游走找寻。
当一个衣衫褴褛、面相鄙陋的男人出现时,杨羽皱了皱眉头。这头发蓬乱,看来浑身脏兮兮的粗鲁男子,显然是吃不上饭,四处流浪的野汉了。
“你!过来!”杨羽隔老远的指着他吼道。
那野汉贼眉鼠眼的样子本就可憎,见官爷朝他大吼,当即腿一软,就要转身溜走。
“给我站住!”杨羽又是怒喝一声,三两步抢上前去,佩刀一伸,挥去野汉的去路。
“官……官……爷……何事……”野汉直接扑通一声跪下求饶。
“跟我过来!”杨羽看也不看的踢他一脚,后径直走开了。
那人傻了半晌,被一个侍卫连踢带踹的赶着上去,直到杨羽把人带到一个无人住的小茅草屋跟前,才沉沉的叹了口气:“就这里吧!”
他回身看那野汉子,笑了笑,不知是羡慕他运气好,还是笑他可怜,道:“今儿给你个好事!”他让侍卫扯开楚姮头上的白口袋,努了努嘴:“我家主人赏你个新妇,可得看好了!”
说罢,只叫侍卫放人,侍卫随手一推,就把一脸不可置信的楚姮推到了野汉子跟前。
楚姮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想到萧弋寒想了一晚上对付她的妙计,竟然是把她这样丢给个人下人。
他想侮辱她,只管把这法子说与她听,就足够摧毁她高洁傲岸的自尊心了。
末了,杨羽还道:“你要是没把人看住了,我家主人要你拿命谢罪!”
那野汉子吓得浑身一哆嗦,想也不想的就把跟前的楚姮双手抱住,力道之大,叫人讶异。
楚姮蓦地心头一惊,本以为萧弋寒出于对她身份的考量,不得轻易放过她,没曾想,他心思狠毒,手段暴虐到如此地步,意图叫个身份卑劣低下的野汉子随意糟践她。
待人走了好一阵,野汉也不松手,死死的抱住楚姮,忽的被她目光凶恶的瞪去,浑身登时酥软无骨,手上的劲道也散去大半。
楚姮趁这功夫将人猛力推开,就要朝外面走去,她绝不能就在这里任人践踏笑话!
那野汉见势不对,心里顿时响起官爷抛下的话,忙不迭的就追上前再次拖住了楚姮的手臂,把她拖拽回自己跟前。终然他害怕那伙官爷,也畏惧这美貌女人,更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半生没沾过女人的他,甚至连女人手都没摸过,这会儿却是抱上了,就算此时死了也不冤!
更何况,这女人乃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世美人,只怕是老天开了眼,叫他做梦梦见了送上门的仙娥!
“松开!”楚姮冷淡的朝男人喝去。
被她一喝,野汉才回神过来,对上她的绝丽美色,浑身一个激灵,就连口水也不自觉的溢出嘴角。
“可恶!松开!”她气得相当厉害,猛力的去挣脱他手头的钳制,不想野汉再次醒了神,愈发过分的要把她手臂拉扯得更紧。
几翻拉扯,楚姮拖拽着衣袖要往门外去,然而男人用力一推,把她送了出去,紧急时刻,他臂力收回来,就把她往门上推去,整个人急不可耐的扑将上去。
“娘子!娘子!”男人把楚姮压在门板上,粗言秽语的往嘴边送:“天仙儿似的!老天爷赏的!跟着我!以后……”
楚姮气得堵着耳朵,把这面陋心丑的男人睃了眼,愈发对萧弋寒怀恨不止。
男人一边困住她,又一个劲儿的哄她:“别走!别走!”
“你可知我是谁?不让我走,当心你小命不保!”
男人听她威吓之言,三魂七魄失了大半。
“我是赵王嫡女,你招惹不起,胆敢犯我分毫,死路一条!”她见男人被吓住了,索性加重口气威胁他,趁他愣神之际,转身就往外跑。
男人虽然迟疑,可手脚也快,转眼就把楚姮揪住拖回了屋,大力的甩在杂草堆积的床上,脸上黑肉一横,豁出去了道:“管你是天王老子的女儿,也别想跑!”
他记着官爷的话,她要跑了,他们也不饶他,倒不如收下美意。不下片刻,男人眼里起了邪思欲火,放浪笑道:“再跑,老子打断你腿!”
他急忙拿手去抚她的脸蛋儿,被她伸手打走,就此扭打起来。
楚姮发了狠的还手,又踢又咬的,好半晌,弄得野汉还不敢下手了,只得守住门口,恐的她夺门而出。
就在他们两相对峙了大半个时辰后,忽的有人破门闯入,一脚踹倒野汉,把他踢到了门边。
楚姮见到带着面具风尘仆仆赶来的他,两眼顿时湿润了。她朝他身前扑去,却没瞧见他那星目似剑,夹着几许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