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太后怎么了?”前脚才踏入清宁宫的门槛,楚姮就急切的问去。
不巧,她一入内,只见百灵也倒在了地上,忙着朝四周看去,却不见有什么可以的人。
“百灵?”
先去看了眼门口躺着的百灵,只见百灵腹部被一利刃插中,鲜血正汹涌的朝外流个不停。
用力摁住百灵的伤口,只见得她眼皮也无法睁开,微弱无力的道了句:“保护……太后……”
楚姮闻言,将百灵拖到了门槛处,让她坐在地上背倚靠着墙,以免伤口撑开了失血过多。
惨白着脸色跑进屋,却见太后也捂着脑袋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眼里一片茫然,终然是楚姮去了,也不停的挥手乱打。
“太后?”楚姮试图安抚她,不料她竟是不顾一切的朝楚姮击打过来,逼得楚姮连连后退。
“太后,我是楚姮啊!”她睁大双眸朝她浅浅的笑了笑,试图唤醒她。
然而,太后又如之前那样,谁也不认识,整个人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嘴里还不停的胡言乱语只是她说的楚姮都听不清楚。忽然,楚姮被她胳膊上一道红艳艳的血迹吸引了目光,才知她胳膊上多了条伤口。
“太后,你受伤了?”
楚姮思量再三,转身跑了出去,并将门合上嘱咐百灵:“我去找萧弋寒来,你好好守着,一定不要让任何人再靠近太后了!”
百灵虽不甚清醒,闻言还是垂下了头,以示同意。
刚出清宁宫,她朝前疾步而去,果真没见到“萧佑德”的身影,眼下又有急事,就不敢再耽误,急匆匆的往玉璋殿奔去。她猜想,白日见不到萧弋寒,但依他的习性,极有可能一直待在玉璋殿。
天黑路不好走,当她独自一人将要靠近玉璋殿时,却又不小心的滑了一跤,幸而有人把她拽起,稳稳的扶了起来。
“多谢了!”她头也不抬的说道,等抬起头来看时,微微有些惊讶。
“言侯?”
“月夫人这是有急事见大王?”
“正是。”她如实道,见萧怀信要离去,反手扯了他袖子:“言侯请留步。”
萧怀信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目光顺着她的手看去,楚姮方快速松开他的袖子。
“言侯,太后有危险,请你速去保护太后!”楚姮朝他投去诚恳的眼神,又道:“我去找大王,速速就来!言侯快请!”
萧怀信听罢不多犹豫,对她稍稍点头就朝她来时的方向而去。
楚姮硬闯了玉璋殿,彼时,萧弋寒刚扔下萧怀信送来的书函,正揉着眉心。他目带惊疑的笑道:“何事?”
“这……大王……”季厚也没拦住楚姮,面色忧愤的抖动着嘴皮子,只见萧弋寒招了手,才退后两部。实际上,他也只是装模作样的拦了下楚姮。今日她到处寻找大王的行踪,而大王又叫他去设法拦着遛着,就知大王还在等她来。
“大王,太后有危险!”她直截道。
萧弋寒起初是双眉紧锁,嬉笑的面庞显露几分的忧虑,片刻猜疑间,他又面如沉水的问她:“你这是唬寡人来了?”
白天不准她去看楚琰,这会就以太后的安危来吓唬他?可笑!但他仍是有那么丝丝的不安。
“有人要对太后不利!太后受了轻伤,百灵被人刺杀——”不待她说完,萧弋寒已经风一阵似的踏出门去了。
清宁宫。
萧弋寒怒火滔天的赶到时,萧怀信正给睡在床上的太后施针,而他睨了眼门口的百灵,就听得萧怀信道:“她死了。”
“太后如何?”楚姮追了进来,看着安睡模样的太后,一颗乱糟糟的心才安定下来。
“太后只是受了刺激,并无大碍,我给她施针,只要她睡上一夜,精神就会恢复不少。”说罢,萧怀信又随手从外衣内里的白衫上撕扯下一条白布条,小心翼翼的绑住太后胳膊上的伤口。
“索性伤口不深,该是抵挡的时候误伤到的。”他一边包扎一遍说道。“我给太后敷上了金疮药,血也已自行止住了。”
楚姮一边听着,一边紧盯着萧怀信的白衫去看,殊不知一言不发的萧弋寒早已目光似冷箭,正面色阴寒的朝她看来。
“大王,臣告退。”萧怀信从楚姮跟前经过,风里和着点点药香味和艾草香味,席卷进了她的鼻腔内。
忽然,萧弋寒拽着楚姮便往外去,一路蛮横的带回了沧澜殿中,又不解恨的把她朝前扔去。楚姮被他大力甩出来,猝不及防的扑在地上,双掌好似磨破了皮。
“萧弋寒,你发什么疯?”
“这就是你乖顺听话的姿态吗?”萧弋寒几步上前,蹲在她跟前,阻止她从地上爬起身的动作。
“是,我是说过不会惹你生气的话,可你呢?大王你是怎么对我哥哥的?你鞭打他,打得他衣衫破烂,浑身是血!你关押他!你害他差点死了!我连哥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还为了太后的事不停奔走……”
“对,你是萧王,你处处能掌控我的言行举动,你以此为乐!但冤怨有头,你尽可冲着我来,以我父王和哥哥做威胁,算什么男人?伪君子?暴君——”
一番激切的言辞,顿时叫萧弋寒变了颜色,额头青筋暴起,手也不自觉的揪拢她的衣襟,近乎咬牙切齿的问:“这是你心里话?”
终然知道她不悦他,心头大抵是怨恨类的,可听她亲口说出来,萧弋寒终是觉得心寒。
“大王要听我心里话?”楚姮不知他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何而来,但知道他现在无比的憎恨她。偏巧,她对他从无好感,满腔只有恨意!
“大王……”她嘴角一弯,好似柔顺的样子,但古怪的眼神就叫他心微微刺痛起来。“我从未对你心生任何好意,你囚我欺我,纵你心喜于我,我对你又何来该有爱慕之情呢?”
他红着眼瞪她,仍有几分不甘:“你当真如此恨透了寡人?”
“是!世间好男儿无数,我都可去爱慕,唯独萧王不可……”
他冷笑置之,冷声逼问她:“你以为我对楚琰下毒手,所以,你就从太后那里做手脚?”他承认她是会私下里做小动作的,怀疑她不为过。
楚姮还未明白他话里何意,又听得他道:“在你之前,无人敢接近清宁宫,巧的就是你去的这段日子,太后频频受伤,贴身伺候她的百灵也遭人灭口……”
楚姮抬头去看他怒火未熄的面庞,目光只触及了他棱角分明的刚硬的下巴,就被他一掌擒住脖子,逼迫着抬头与之对视。
“你怀疑我?”
“寡人不得不怀疑你。”他嗤道。“就说这次伤人杀宫婢是你所为,也不为过!毕竟这样的结果对你有帮助!”
楚姮眸光拉直了看着萧弋寒,眼里有些不可置信的慌乱,他胡乱臆测,莫名让人不快和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