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师,难道你们真的以为宋词会无缘无故转到理科并且认真学习到现在?不过是有一个让他坚持下去的理由罢了,如果他的信念崩塌,别说像现在这样不分昼夜的学习了,怕是直接能把人逼上死路!”
“我希望您能够认真的考虑一下,让他去见一见那个人吧,就算是,我替他求求您。”唐斯年说,“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词,为了一个执念,就算是把自己累死也不愿放弃。”
“温老师,您见过吗?”
“您以为他的成绩是怎么提高的?他自从转到理科之后,就没有在晚上两点前睡过觉,桦中的规矩严,早上五点就要起床,他整天的休息时间不过三个小时,白天还要高强度集中精力学习,没时间吃饭就是一块面包一杯水。”
“也许您会说,这难道不是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吗?但是您不要忘了,他也仅仅是个学生。”
“温老师,我希望您能够在思考一下这件事情,打扰了。”
唐斯年九十度鞠躬,没有多余的停留,离开了办公室。
温与宁愣住了,就暂时在办公室与别的语文教师交流学习经验的赵岳都有了些感触。
赵岳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淡淡开口,“温老师,我觉得还是准假吧。宋词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还是知道的,你之前也听说了不少他犯错的事,但是他现在成了什么样你比我还要清楚。这次他晕倒在考场上,就像唐斯年说的,他累了。”
温与宁看着赵岳说:“赵老师,您有什么说服我的理由吗?”
“可能,我大概知道他想见的人是谁,不巧正是我的得意门生。”
“您的得意门生?是...宋华年?”
“不错。”赵岳叹了口气,“温老师,都年轻过,不能自己疯狂完了,不让孩子们疯狂啊。”
“疯一次吧,疯一次就长大了。”
唐斯年回到医务室的时候,宋词已经再次熟睡了。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宋词那张比起之前消瘦了许多的脸,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出于自己的私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依旧是宋华年。
他无法想象那个姑娘看到宋词消瘦而担心的模样,也从未想过他想要守护的姑娘会为了自己的男孩而伤害了自己。
他知道,如果宋词受到一丝委屈或伤害,那个姑娘会伤心。他不会因为另一个人,而让他所喜欢的姑娘难过。
宋华年瞒着所有人去了北京做手术,而唐斯年瞒着所有人替宋华年照顾着宋词。
他去找温老师请假说要带宋词去北京,也不过是想要看看那个姑娘有没有瘦、有没有受人欺负、有没有好好的生活...有没有想念过他,哪怕一分一秒都行。
“哥。”唐斯年说,“说好了带你去北京见她,但是对不起,我好像没有能力实现。我也不确定她在北京哪所学校,怕是去了也是徒劳。”
他之前给宋华年发过微信,打过电话。
但是微信没有人回复,电话是空号。
他们都说宋华年是团宠,却对她的心脏病一无所知。
她走的安安静静,和过去的一切断了联系,却带走了宋词的心。
“我同意了。”温与宁掀开布帘轻声开口,“唐斯年,我准你带宋词去北京,不过只有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不管有没有见到,都必须回到学校,并且认真学习。”
唐斯年眸中忽而闪过一道光,“温老师,您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骗人。”
第二日,宋词带着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
唐斯年并没有一同前去,他放弃了机会,让温老师多给了宋词三天时间。
一共十天。我爱
宋词需要在没有宋华年电话和微信,以及不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和所在的学校的情况下,在一个极其陌生的城市找到他的姑娘。
偌大的北京,去寻找一个渺小的人,谈何容易。
宋词下了飞机,站在陌生的城市他感受到了深深地隔阂感。
第一日上午,他将所在酒店周围的路线记在了脑海里。下午,他排除了所有宋华年不可能出现的学校。
从第二日开始,每逢上下午放学的时间,宋词就会站在宋华年可能会在的学校门口等待着。等到全部的学生都走完了,等到太阳从西边落下,月亮从东边升起也没有等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着的姑娘。
他只能在不知道任何消息的情况下,用着最笨拙的方式,大海捞鱼。
晚上,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难以安睡的时候,总是用手握住那个戴在胸口绿色小恐龙,才有了些许的安心。
宋词在半夜的时候坐在窗户边盯着那轮明月,不停地抽着烟,心中暗自的安慰自己。
就算没有找到她,但是和她望着的是同一颗月,待在的是同一座城市。
至少是现在,他在北京,与她在同一座城市。
他待在这里,除了每天都会去学校门口等着之外,就是孜身一人到北京的胡同走一走。
北京的胡同,讲着关于北京的故事,光是站在那里望一眼胡同,就像是看到了一段岁月的流逝。
一眼,望到了尽头。
而尽头,站着他的姑娘。
不过,一切都是他所想的罢了,并不真实。
宋词寻找了八天,只剩下了最后一天的时间,飞机是晚上九点的,明早还要赶到学校去上课。
上午他在七中的门口等,没有。
他潦草的吃了中午饭,回到了酒店收拾行李,然后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出门,他的最后一个希望。
北京市第一附属中学。
宋词站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五点了。
五点零五分,校园里响起了放学的铃声,开始不断地有学生从里面走出来。
他刚向路人打听了消息,蓝色衣服的是小学部、红色衣服的是中学部、绿色衣服的是高中部。
宋词看着穿着蓝色、红色衣服的学生渐渐离去,独独不见绿色的校服。
他反应过来,也许这是所同桦中一样住宿的学校,学生也都不放假。
宋词眸色暗了几分,点燃了一支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然后转身离去。
“宋华年!”
宋词的身体僵在了原地,却没有转身去看的勇气。
他扔了手里的烟,用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理了理有些皱了的白衬衣。
他不想让宋华年看到此刻这样狼狈地自己,毕竟在他姑娘的心里,宋词应该是一个长着白玉般小脸,无所不能的校霸。
收拾妥当之后转身,看清楚那姑娘的容颜时,终于是忍不住,泪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