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可趴在病床床尾睡的人儿没有半丝反应。
显然睡沉了。
时墨松口气,同时动作放开了些,他轻轻下床。
虽挂过水,但脑袋依旧晕沉,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摇晃,时墨撑住床靠了一会,才支着病体缓缓走入洗浴间……
从洗浴间出来,时墨低头带门的动作一滞,他抬起的头微转,就遇到一抹亮光。
在半黑的病房里,这抹亮光闪烁不断。
她什么时候醒的?
莫不是他在里面小解…的时候?
想到这个可能,时墨面颊爬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红。
他僵站着。
暗淡的光线模糊了某少年的脸庞。焦枝枝从趴着的被面露出两只眼睛,她眨了又眨朦胧的双眼,方起身绕过病床走向某少年,一边双手揉着睡眼。
“时墨哥哥,你好点了吗?”
焦枝枝挨在某少年身前关心道,却发觉他神情恍惚。
不疑有他的,焦枝枝稍踮起脚尖把手贴到某少年额头,看他是否彻底烧退。
沁凉的柔软激得心脏一跳,时墨反手抓住那只细腕,焦枝枝抬起眼皮看着他,晶莹的眸子盛满不解。
时墨目光不自在的飘了那么一下,很快情绪恢复如常,他放开少女的手,“我感觉好多了。”
焦枝枝歪头揶揄他,“我都好怕你会烧傻。”
这话引的时墨眸光深了深,他差点忘了。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少女冷静从容且毫不拖泥带水的行止。
他就奇了。
她还是个未满十二岁的孩子。
就算有过类似生病经验,可她一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怎不显露半丝手脚慌乱。
模仿大人也不应该有那般纯熟。
而她自然的就像……
就好像她本就是个大人。
还有他家的座机她是怎么知道的,他反正没给过,难道是他家老母亲给的?
想到这里,时墨内心浮起异样。
半天没等到应答,焦枝枝摇了摇某少年的手。眸光焦聚,时墨注目少女,却道:
“你怎么不回去,这里有时管家在。”
“才不,陪着你我安心些。”
还真是个笨蛋,尽管这里有床给睡,但哪比的上家里舒适。说话间两人挪回到床边。
时墨上床坐进被窝,焦枝枝就床坐他侧手。
被少女在旁一瞬不瞬盯着看,时墨眉头皱了皱,“你不去睡觉?”
焦枝枝两手托腮,看着某少年怎么也看不够,她嫣然笑道,“不急,有个事我想问时墨哥哥。”
双手环胸,时墨合着眼,要睡的样子,他低下下巴。
目光盯紧某少年,以便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焦枝枝抿紧一下唇,声音轻快地说:“时墨哥哥,你,在山上的时候为什么躲着我?”
这话一出,只看到某少年短暂的拧了下眉头,面上再无变化,焦枝枝有些失望,只能寄希望他说的。
时墨掀开眼皮,碰上的就是一双过于期盼的眸子。他心晃了晃,面色却淡淡,“我躲你干什么,我只是觉得有时候
……你很烦!”
某少年的视线直直撞进她的眼里,焦枝枝无法辨别他说的真假,心情一下子不知是失落,还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