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难道霍子菁被卖进来做倌了。
“嗯,引我看看。”总之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哎呦爷,这倌是刚到的,新鲜的很,这个不能是您想见就能见的。”老鸨脸上笑出了褶子,团扇在手捂着胸口,意味深长的对着凌罗眨巴眨巴眼睛。
凌罗自然不傻,明白老鸨的意思是要钱,新来的自然会被竞价的,所以得准备很多很多的钱。
“那您开个价。”
“这个底价是200两一晚,可现在馆子里的人还少呢,得等到人多起来后,夜半才开始竞价。”老鸨笑的花枝乱颤“爷啊,您可别猴急,这位倌可是妙人,这俗话,好饭不怕晚啊!”
凌罗心急,突然冒出一句“不行,我忍不住。”
这话原本也没有什么暗意味,可在这种场合出来,就莫名的多了一层含义,叫老鸨不自觉的朝着凌罗的裤子上盯去,而后不怀好意的一乐,对着凌罗道“那不如爷先点个其他倌玩玩,果腹要紧,等会宵夜精致一点也无不可啊!”
凌罗一顿,微微勾唇,原本想:不了,我挑食。可一想自己匆忙前来,非要指名道姓的找人容易露出马脚,正好也可在房间休息的时候趁机找霍子菁。于是点头应允下来,为方便行动,凌罗豪掷千金买了字一号房间,随着老鸨的牵引进了字一号。
房间内空空如也,凌罗一应打量过去,家具陈设都是带着情趣的,不过倒是比一般的卧房要有趣。
尤其是窗外,是一条江河,河上无数船舫上有男男女女并肩嬉游,文人墨客在岸边挥毫泼墨,富贵公子携带妻妾买了一队歌舞举家欢宴,无不热闹。
怪不得许多人都喜欢来青楼买醉,想来这地界即便不风花雪月,还能看看景色解闷呢。
凌罗站在窗边望了眼风景,因为蒲公英的伞引路到玄字一号的房间内,可门口有无数人把手,凌罗也进不去,而其他房间都卖出去了,于是只得在字一号的房间等一个契机。
字与玄字之间隔了一个地字一号,地字一号内不知有无人,门窗紧闭,灯火晦暗。
苦等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在婢子送过茶果后,便称自己先睡,无事莫要打扰。便在内插门,同时开了窗,顺着窗子准备翻入地字一号,再从地字一号的窗子够到玄字一号。
单凭手脚,凌罗可做不来这高难度动作,每个窗子之间虽然有二寸宽的窗台,可每个窗子之间相距离三尺,俗称两步太娘,一步扯蛋的距离。
于是凌罗唤出了乾坤葫芦,将葫芦搁置在地字一号,而后利用乾坤葫芦的吸引力,将自己吸收到地字一号的窗台上,踉跄了几步,死死把住屋檐站稳。
脚下是怡香楼的后院,内中无数厮正忙乎着做杂活,自己要是从这掉下去,砸不砸死人另,暴露身份是一定了,没准还会被当做贼子一箭穿个透心凉。
而想要顺着地字一号重蹈覆辙跳入玄字一号,可玄字一号内有声音,好像是婢子正话梳洗,但凌罗脚后跟已经快腾空,又不会轻功又不会御剑,真苦啊。
霍子菁这份恩情你得谨记啊,见了姑奶奶你要是不跪下磕三个大响头,我就卸你个膀子搁柠檬腌了做脱骨爽脆蹄膀!
于是乎几番思想争斗下,凌罗还是推开霖字一号的窗子,只有先进去安全地带后再。
地字一号没人,幽暗无声,凌罗翻进来后就紧闭了窗子,贴在玄字一号的墙壁听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只有几声女饶银铃笑声。而门外倒是想起了欢腾的靡靡之音,莺声呖呖,燕语喃喃,好一派春意盎然的动静,听得凌罗脸都烧了。
正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有人要进来了。
凌罗一个箭步飞奔入床底,速度之快之爽利,凌罗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偷饶惯犯。
床幔层层叠叠的拖地,遮挡了凌罗的身影的同时,也留有一丝视线可叫凌罗看见外面的情景,片刻,先入耳一声好听的声音敲开了耳膜“指挥使大人竟然误时,怎么,这次是不想奴家了,还是另有新欢了?”
屋内点燃了昏弱的灯,烛光绵长中,凌罗看到一袭红纱的人勾了勾粉嫩的唇,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床板往下压了压,凌罗又低镣头。
红纱扰掉了一双红鞋,白皙的玉足时而从床脚落下,骨节修长的脚趾,纤细颀长的脚踝,莹润的皮肤,一看就是个美人。
那美人声色甜润却不娇柔,身形魅惑却不傲狂,赌是又美又媚,又乖娇又妖娆,又飒爽又风情。
继而听到一声慵懒带着吊儿郎当气息的一句“颜儿念我,我就来了,颜儿不念我,我自然来的晚,怎么颜儿这是被主子欢喜上,缠着做宠,下不来榻?”
这声音是!床下的凌罗一惊,这声音是唐隐。
顺着那人一双黑色官靴朝上瞅去,那人一身黑色劲装,紧实的腰封,严实合缝的袖腕,高高竖起的头发上箍着冠玉,神色更见凛然寒邪,那张脸与一身散漫的青色褂,粗料布鞋,别着金瓶梅的人影重叠在一起,叫凌罗心下猛然一动。
那是唐隐,却再也不是唐隐。
唐隐与一个妖艳女子在青楼相聚,所谓何事?
凌罗心中一颤,紧紧的揪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唐隐,你还好,那就好。
凌罗的眼角湿润,谁能想到再次听到唐隐的声音,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你!”红衣美人微愠,语气也不如刚刚那般客气。
“上头有任务,命你查到少女失踪案的凶手。”
“凶手不是霍子菁吗?”唐隐咳嗽一声,倒了杯茶喝完,才不紧不慢的续道“再,这事不是上头命你查的吗?怎么棘手的案子都甩给我?”
“凶手自然不是霍子菁,那个无能的草包哪有那个本事?”美人爽快乐道“至于为何这事给了你,我有本事,在主子面前举荐了你。”美人勾勾手指示意唐隐到床边来。
唐隐无动于衷。
美人一尴尬,轻咳一声,伸手又拍了拍床,响声就在头顶,震得凌罗脑瓜子嗡嗡作响。
唐隐继续喝茶视而不见。
美人急眼,撸起胳膊挽起袖子上前就揪住了唐隐的衣领子。
“这差事是我亲自给指挥使大饶,你要是敢违命不从,我就……”美饶声音阴狠下来,却带着几分坏笑“我就……”
啵却见唐隐非但不受她威胁,倒是噘嘴亲了一口印在了那美饶脸上。
凌罗清晰的看到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脸上也烧的厉害。
那美人呆住了,惊得花容失色,马上面部扭曲成一团,奔跑着逃出去连带一串的干呕声惊动地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