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也只是个婢子,娘娘是上君的妃子,更是太子殿下的母神,奴婢人微,猜不出君心。”蓝蝶不敢正视凤真,目光垂落地面,“也更是不敢猜测君心。”
凤真倏然一笑,略略松开她的手腕:“蓝蝶姑姑这是妄自菲薄了,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母神更是视您如知己心腹。”
他一松手,蓝蝶便后退了两步,拿着托盘躬身:“太子殿下看重了。其实也正因为奴婢是娘娘的心腹,做事才不敢逾越过了娘娘去,太子殿下要是有何问题,倒不如直接去问娘娘,相信,只要太子殿下开口,娘娘肯定会说的。”
看样子,蓝蝶是打定了主意守口如瓶了。
凤真知道讨不得好,把问题全吞了回去,面上温和笑着:“姑姑言重了,凤真只是想问问方才送进去给父君的补汤是怎么做的,想着以后自己动手试试看。”
这借口找的好。
蓝蝶展颜:“殿下要是想喝,等回头奴婢就去和娘娘说一声,现成的给您送到辰安宫去,只是这补汤大补,不适宜经常喝。”
凤真:“那就请姑姑留心,也先谢过母神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
言罢,蓝蝶先提着裙子离开,一刻都不愿意多留,她的行色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长廊尽头,反而让目送她离开的凤真如墨的眸子里越发浸透了怀疑。
——
星海。
漆黑的天幕上,星星点点,亮亮闪闪。
挂在亭上的宫灯明亮非常。
陈煦南饮尽了杯中的酒,倚靠在阶梯上躺着,抬眸望向星辰月华:“犹记得,千余年前,我们也曾经这样,一同赏过这万丈星河。”
他身后的流紫依旧站着,一身宫装勾勒出她的腰身,眉目清秀而淡然:“我倒是只记得,那件事未发生之前,朱雀未堕魔之前,她和九英最喜欢来这儿玩耍。”
“呵。”这声笑,不知在笑谁。陈煦南白裳被夜风吹起,他一手抓过酒壶,又给杯子添满,“流紫仙徒是大贵人,贵人多忘事嘛,可以理解。”
“说吧。”他浅啄一口酒,因为酒气,眼神迷离,染上了血丝,“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来找我?”
流紫心间一突,玉手握成了拳头。
千年之前,她也找过他,都是为了他人之事,不然,这种“伪风花雪月”的场景,是不可能出现的。
风把流紫的长发卷起,她傲然站着,气势完全不输他,铺陈直述:“我带不回溪儿,她更是用鲜血累加了结界,让我们连她的气息都找不到。眼看着大婚之典就要来临……我们瑶连池现在正在风口浪尖,被所有人盯着,我们都不适合……”
“所以。”陈煦南蓦然打断了她的话,把手中的酒杯举起,对着圆如银盘的月亮,“你让我去把她带回来?”
“……”流紫深吸了一口气,“是,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
“我说流紫仙徒。”陈煦南弯着唇,唇色菲薄,透着讥诮“你不觉得现在这场景,似曾相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