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陈煦南吭的一声放下酒杯，摇晃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常溪斩杀苍穹，流落人间。”

他转过身来，眸眼如炬地直视着她，声音轻而虚幻：“你也是，这样求我的。”

“只是当初你说，凭她的意愿看她愿不愿意回来，不愿意你也不强求，她平安便好。可是现在，你却是说让我直接把她带回来。”

多次求她最不愿意求的人，流紫也有万般不愿意，她咬了咬绯唇，躲避着他的目光：“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九天的大事，牵连太子殿下，聘礼瑶连池已经接下了，婚约也是当初她亲口答应的，要是大典之上交不出她的人，整个瑶连池都要为她陪葬。”

“哦~”陈煦南似笑非笑，神色迷离，“你们瑶连池不是成日说帮亲不帮理吗？我原以为你们都不怕死呢。”

他步伐往前少许，月华浸透了他白皙的脸庞。

“怕。”流紫镇定着退后半步，却拦不住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她急道：“没人不怕，是仙人更是怕。凡人还有投胎轮回，再世为人，而仙人逝去以后只会化作虚无，归于尘土，所以，我更怕。”

陈煦南来到她的面前，冰魄色的眼眸只框住她一个人：“从不曾听你说过，你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借着酒意，他慢慢靠近她，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半耍酒疯半清醒地把人拥住。

流紫下意识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被陈煦南抬起大手狠狠拽住往身下折：“嘘，打了我那就没商量了。”

流紫强忍住内心的挣扎，侧头狠狠瞪着他：“人心都有柔软之处，我就不能怕吗？”

“能。”陈煦南使坏一样搂住她的腰，“其他人都能，就是你，我了解你，你不会。”

流紫牙关紧咬，被他揽住之后，全身僵硬着，真切地感受到腰间那双手的放肆。

把脑袋枕上她的肩头，只听他酒意浓烈地道：“我猜猜看啊，肯定是常溪身上出了问题，所以你才不想任何人知道，而她久久不回九天，那就表示她现在做了让你觉得非常出格想阻止她的事。所以你才会来请求我把她带回来，而不是再随她的心愿。”

心间的秘密瞬间被撕开了一道裂口，流紫的呼吸都轻渺起来。

“能让你都觉得出格的事，我想想啊。”他想了好半晌，跟个无骨蛇妖一样攀覆在她身上，“该不会，是我们小师妹喜欢上凡间的谁了吧？所以才会久久留恋不肯返回，甚至斩断了和你们的所有联系。”

流紫猛力一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陈煦南脚步踉跄了几下，扶着亭子站直，嘴角轻佻地笑着：“你看啊，还是我最懂你。”

流紫冷声道：“将军喝醉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看来今天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改日流紫再来拜访。”

“别，别啊。”陈煦南按了按生疼的头，“说了两句你就要走，趁着酒上头，我还挺好说话的，改日我可不保证我还会如此认真地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