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魑魅环抱着双臂,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犹如想要回到最温暖的母亲的怀抱中,裂缝之下,镜花水月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划过她的脸颊,每一滴都混了她的泪水。
那一年,饿殍遍野,哀鸿遍野。
魔界,妖族,人类,所有人都因为苍穹死了,而成为权利争斗的牺牲品。
她的阿娘,就是乱世中的一颗灰尘,轻轻的,就被命运踩到了地底。
给了她生,生着却又沦为了下一个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她犹记得,和所有低等魔一样,她被人装进了笼子里,盖上了黑色的布,被当成祭品一样,送给了当时另一个侵略了他们部族的首领。
黑暗,让她的恐惧加深,她浑身发着抖,不明白这一场命运的征途会把她带到哪里。
那一笼又一笼的低等魔,每一个都给她命运类似。
他们被奴役,被献祭,被屠杀。
她曾经趁着看守不注意,偷偷拿了一块馒头,想要喂给奄奄一息的只会咬手指的孩子,却被鞭子抽得浑身是伤。
那孩子,最终没能熬过第三日。
在那里,每一天,都会有魔死去,都会被焚烧,让人恶心呕吐的味道直冲云霄。
她以为,那是她的宿命,直到有一天,他来了。
他穿着银色盔甲,手执苍白银剑,带着魔族的生的希望,塌碎了这场“奴役”。
她记得,就那么颤颤巍巍地透过笼子缝隙看见,那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长发被玉冠扎起,身影挺拔如玉,和她见过的男人不一样。
她知道,他,是与生俱来的王者。
那时候的盛景淮,只是魔族中一个攀爬到了比较高位的魔,可他拥有解救他们的能力,那也是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着他。
魑魅就这么牢牢地抓着囚笼的铁杆,她知道,从今往后,他们终会迎来新生。
平时把他们当奴役使唤的人早已经被赐死,尸体横陈一地,有人粗鲁地他们从笼子中拎出来:“首领,这里还有孩子。”
男人黑曜石般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自行惭秽。
她低着头不敢抬,只听那男人道,声音极其好听:“动作那么粗鲁,想把这些孩子扯碎吗?”
他们所有人被拉出来跪在地上,魑魅抖着小身板,只听扯他那人一愣,随即道歉:“是我笨手笨脚。”
“行了,退。”他真的是那么惜字如金。
魑魅只觉得有人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檀香味,她也是多年以后,才明白这种味道是檀香的。
他拍了拍她膝盖上的尘土,他还曾经那么温柔地用手绢帮她擦拭过脏兮兮的脸颊,还很温柔地对她说:“这般小的孩子,本应该被宠着长大。”
魑魅眨了眨大眼睛抬头偷看他,不敢动。
大概是她的目光被他察觉。
盛景淮温声一勾唇:“你想不想变得更强?”
魑魅只点头。
“为什么?”
魑魅想了想,眸光坚定:“为了把今日被踩的,在来日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