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时光漫长,你不喜和一个不爱之人度过,可你又如何知道,漫长的时光里,你不会爱上我?”凤真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你又如何知道,你的心托付不了我?你又如何知道,我不会捧着你的心,珍惜珍重?”
这一次,常溪的回答简洁而短暂:“心,只有一颗,托付给了别人,自然就托付不了殿下。”
凤真往地上狠狠一砸,手上的酒壶瓷瓶碎裂在地上,碎片飞溅,他借着酒气冷声地说:“是因为他?是因为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心给了他,你的人……常溪,你是不是忘了,是我的未婚妻!!!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殿下要是真的那么在乎这一场婚约,当初也不会找西苍娘娘,想尽办法,说尽理由要废除,殿下要是真的那么在乎我,当初也不会自私地扔掉我的小狸。”
凤真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犹如被人当头一棒,他差点就忘了,当初还有这一件事。
他离开九天,去往怀冥山拜师之前,因为她的不敬,他把她心爱的小狸扔下了水天池,落去了人间。
若不是这样,也就没了苍穹被斩杀,常溪赤水幽闭千年的事情。
原来,她从不提及,可却从未忘记。
“所以。”凤真的薄唇微抖,“你一直在记恨?”
“没有,常溪不敢记恨殿下。”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不是她发自内心地原谅,而是迫于他是九天上君之子,她不想同他计较。
凤真往后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他茫然地凝视着遥远的天际,自嘲地笑了:“你就是恨了,恨在了心里,恨得久了,恨得狠了,所以,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罚我。”
常溪重新把眼睛闭上,不言不语。
在他不由自主地惊鸿一瞥以后,爱上了她,所以她因为那只被扔下九天的小狸,践踏他的爱,让他也同样尝到了爱而失去的滋味。
凤真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压住眼睛,把眼底的热意压了下去,再次睁开眼时,水润而猩红:“溪儿,嫁给我,我可以……我们可以做名义上的夫妻,我不会打扰你,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除了人间。”
“父君已经发了话,若非这样,你就会被罚去那转生石,投胎为人,历尽劫难,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声音嘶哑中透着柔和:“我答应你,我绝不逾矩。”
给了她最大的保证,用万分期待的眸光等着她的回答,似是等着她的施舍,哪怕就只是现下这么一刻,他也想她稍微能施舍施舍,回头看他一眼。
可常溪没有,至始至终,她没有回过头,语气都不曾改变一分,她却带着浅浅的笑答:“殿下好意,常溪心领。若这九天于我无意义,下几趟人间又何妨?”
“你就这么恨我?走一个形式而已,你都不愿意?非得去人间受苦?”
“不是,是我,私心地只想嫁给一个人,为一个人戴凤冠。至于殿下,就算是名义上的,常溪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