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皆说，这楚王世子楚耀宗，天不怕地不怕，就连那楚王爷也不曾怕，棍棒抵过来，他也能够纹丝不动。”红衣媚态很重，笑意浅浅，“可，却独独害怕，他的阿姐掉眼泪。”

对于她的猜测，楚颂恩没有反驳。

“上元郡主，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啊。”红衣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红衣本以为，你会是个养在闺阁中的娇娇女，可如今一见却发现，原来，郡主还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这儿是青楼楚馆，郡主一个好人家女儿也敢来，这真是只此一家了。”

这话中带着点讽刺，还有点侮辱的意味。

换谁都会忍不住。

楚颂恩自然也没忍住，不过她情绪不过激，在红衣那明显戏谑的表情中，她轻嗤笑一声：“红衣姑娘都来得，缘何我来不得？更何况，我只是来这里吃喝玩乐的，不似红衣姑娘，是来工作的。”

这对话一落，气氛静谧下来，只能听见红衣那徐而缓中透着些许急促的呼吸声。

她站着，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看向楚颂恩，眸中凌厉，淡然中透出狠意。

楚颂恩毫无畏惧，直面她的目光。

半晌，红衣道：“哼，郡主果然是郡主，真能往人痛处上戳，可红衣出身和郡主不一样，红衣没有郡主那般的金枝玉叶，所以，要想生存，也只能靠自己。”

楚颂恩先是笑而不答，没一会儿，她的眸底也飘过了一丝冷意：“红衣姑娘，你我之间，还未熟悉到那种地步，聊不到这些，所以，我们还是说说家弟的事情吧。”

“行。”红衣的指尖划过了那瓶玉露纯酿，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添了一杯，“既然如此，那红衣洗耳恭听。”

把事情说完以后，红衣身为听者却面无表情，楚颂恩：“想必红衣姑娘也早就有所耳闻，可红衣姑娘却不曾出来解释过半分。”

红衣一嗤：“这悠悠众口是悠悠众口，红衣不是他们，也不会变成他们，嘴巴长在他们的身上，红衣即使再有权有势，也堵不住这万人之口啊。”

“所以，”楚颂恩眉眼一弯，非常机灵的样子，“为了给红衣姑娘一个交代，我决定了，让我家弟耀宗娶了姑娘，今日我来，便是来和姑娘商量此事的。姑娘大可放心，家弟再过个三四年，也是能够成家了的。”

“只不过，我们楚王府有楚王府的规矩，娶姑娘进门是可以，但姑娘也切莫怪罪，这正妻之位是给不了你的，可这小妾的位置，是可以留给姑娘的。”

红衣拍案而起，她脸色骤变：“请郡主不要乱开玩笑，红衣并无此意。”

末了，也许是觉得失仪了，她冷静了片刻，声音恢复如初：“红衣自知，身份卑贱，身拘淤泥，配不上楚王世子的冰清玉洁。”

楚颂恩欸了一声：“哪儿能啊，我们楚王府就不在乎这些，况且，只是一个小妾，阿弟喜欢，便娶也娶了，姑娘也可放心，这嫁过来以后，我们楚王府是断然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