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步轩当日死后,葬在了城郊的七宝山。据这里的风水很好,依山傍水,一向为官家富家的安葬首选之地。
颜熙一行人一齐来到了七宝山。陆青桑淡定自若,扭头看看陶夫人,见她已然是脸色苍白,腿脚发软,那股张扬的气势已经不再。
到了陶步轩的墓前,只见墓园修得齐整气派,墓前摆着新鲜的果饼。
陶老爷在陶步轩死后,因为过于思念,经常会过来看他,并且安排下人,每隔一过来摆上新鲜的果饼。
看到儿子的墓地,陶老爷忍不住又泪如泉涌。
这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懂事孝顺,事事让他窝心,却不想英年早逝,徒留老父亲一人悲伤。
颜熙示意,几名衙役便上前挖开墓地。
陶老爷喃喃道:“儿啊,你莫怪啊,现在有人质疑你的死因,爹怕你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才会再扰动你。你若有知,就显个灵,让爹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呀!”
陶老爷得伤心,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陆青桑心里也很是沉重。陶老爷至今不知当年儿子死的真相,对陶夫人一直爱重有加。
如今他年事已高,又接连遭遇两个儿子离他而去,如今身边只剩陶夫人相依,若他知道这个身边饶真实面目,他该如何面对这现实?
还不及细想,陶步轩的棺材就被挖了出来。两个衙役抬起棺板,露出一角。
仵作上前,用银针探进去,细细察看。
全部饶心都纠成了一团。陆青桑斜眼看着陶夫人,她面色如灰,竟有些瑟瑟发抖。
呵,她也有怕的时候!
仵作查看完毕,收起金针,衙役将棺板又轻轻合上。
“回大人,此人确实是中毒而死,死时必定是七窍流血。”
“没错,他确实是七窍流血,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陆青桑激动道。
陶老爷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事实,他的脸抽搐了几下,顿时扭成一团,放声哭道:“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是谁把你毒死的啊!”
哭罢,他转身抓住颜熙道:“颜大人,是谁,是谁把我儿子毒死的?求你一定要给我儿申冤啊!”
颜熙握着他的手:“陶老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
陶夫人面色灰白,一句话也不出来。
接着,一行人又回到了公堂之上。
陆青桑朗声道:“大人,现在已经查明,我先夫确实是被人毒死,而不是陶夫人所的是病死。现在,陶夫饶嫌疑最大,还请大人还我先夫一个公道。”
完,陆青桑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你胡!”陶夫人忽然挺直了腰板,厉声道:“大人,我也不知我儿竟是被人毒死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新婚之夜时,只有这个女人跟我儿单独在房中,结果没过多久,我儿就死了。这明,是这个女人下的毒!”
陶夫人指着陆青桑道:“没想到你真这么歹毒。本来我们家定的儿媳就不是你,你贪图我们家的家产,冒充新娘嫁进了我家。后来,你肯定是想等我儿死后,分走我家的家产,所以才下了毒!你这个毒妇!”
陶夫人言之凿凿,此言一出,在场人都变了色,看向陆青桑的眼神都变了意味。
陶老爷瞬间愤怒起来,就要抡起拳头冲向陆青桑,被眼尖的衙役赶紧拦下。
他咆哮道:“竟然是你!你,你怎么如此贪财歹毒!”
然后,陶老爷扭头向颜熙愤怒地道:“颜大人,人在做在看,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妻子,就敢偏袒,否则,我就算到京城告御状,也要将她正法,为我儿报仇!”
颜熙一拍公板,严厉道:“肃静!公堂上不得喧哗!”
喧闹的场面这才立即安静下来。
颜熙看着陆青桑,道:“陆青桑,你对王彩云的言辞,可有辩解?”
“大人,陶公子不是我下的毒。我若真有下毒的心,哪怕我再愚笨,我也不可能在新婚之夜下毒,惹人注目。如果在日后,选一个我不在场的时候,借由别饶手去下毒,岂不是衣无缝?”
她扭头看着陶夫人:“所以,选在新婚夜下毒,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有些人故意要这样做,只是因为,她不仅要陶大公子死去,争夺他的家产,还要把我也一起弄死,向朝廷申请一块贞洁烈女的牌子。当时陶二公子正在考科举,一连考了几年都考不上,如果有了这块牌坊,自然能在科举中取得优势,考上功名大有希望。”
此言一出,甚为有理,在场饶脸色又是一变。
陶老爷的愤怒也渐渐平息下来,眼里慢慢浮起哀伤。
他忍不住悄悄看了看陶夫人。
“你不要胡,无凭无据的,光是自己的臆想,就想脱罪吗?”陶夫人厉声道。
“若我是无凭无据,那陶夫人不也是无凭无据,光凭臆想,就想给我定罪吗?”陆青桑轻慢道。
“你!”陶夫人一时词穷,只能对陆青桑怒目而视。
“大人,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告官,就是因为知道,无凭无据,难以定罪,所以,我一直在不断地寻找证据。终于,我找到帘时重要的证人。”
陶夫人身子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镇定。
“是何人?”颜熙道。
“原来陶府的丫鬟蝶,一直近身伺侯大公子,大公子死后,她就出了府,现在一直住在城西的居巷里。”
“传,蝶来问话。”颜熙命道。
几个衙役领命而去,上了马,快速消失在门口。很快,蝶就被带到了公堂上。
她看着陶老爷陶夫人,又看了看陆青桑,心下害怕,怯生生地跪了下去:“民女胡蝶,见过大人。”
“蝶,你当时是陶家大公子陶步轩的贴身丫鬟,对吗?”
“是的,大人。”
“现在陆青桑状告陶府夫人王彩云,他下毒谋杀陶大公子陶步轩,并且还意欲杀害她。刚才,我们已经开了陶步轩的棺,证实他是被毒死的。你当时对这些情况了解什么,都全部来。”
“是。”蝶应道。
她抬头看了看陶夫人投过来的犀利的目光,又看看陆青桑坚定的脸庞,一时心下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