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熙见她踌躇,一拍公板,厉声道:“公堂之上,何等神圣,任何人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你敢假话,本官必定不会轻饶!”
“是!”蝶心下害怕,心一横,道:“大人,大公子的一应近身之事,原来都是我来照顾,包括他突然病倒后,也是我一直侍奉。在他大喜之夜,我为他穿好喜服后,在他床边守着,等新娘子来。可是,桃姐姐忽然过来,二公子找我。要我赶紧过去。
我就赶紧出去了,等走出一段路,发觉手帕忘拿了。因为这手帕是我娘给我亲手绣的,我怕落在新房里不好,就立刻折返回去拿。结果才到门口,就发现桃姐姐在里面,正在给大少爷喂食。”
“什么?!”陶老爷站起来,颤声道。
“陶老爷,先别激动,让她把话完。”颜熙轻声道。
他体谅到陶老爷念子心切,激动至极,也不与他计较。
陶老爷意识过来,只好强按捺住心里的狂风巨浪,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
蝶继续道:“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个时候,并不是大少爷吃药的时辰。而且给大少爷喂药的事,都是由我来做的,怎么也不该到桃姐姐。我心里有些害怕,于是马上悄悄离开了,桃姐姐也没有发现我。
后来,大少爷忽然暴毙了,大少奶奶也出家了。我心里真的害怕,也不敢在陶府待了,就跟夫人辞了差事,回了家。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请大人明察。”
蝶完,磕了一个头,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显然是害怕。
“桃是谁?”颜熙向陶老爷问道。
陶老爷看了看陶夫人:“是夫饶贴身丫鬟。”
他的眼光已经闪现异光,直直地盯着陶夫人,似乎要将这个陪伴他多年的女人,看个清楚。
陶夫人面色如常,镇定自若,只有陆青桑瞟到了她的手掌在微微发抖。
“去陶府传桃来问话。”颜熙道。
衙役领命而去,很快就将桃带来。
陶夫人精锐凌厉的目光,狠狠地向桃射去。
桃心领神会。
颜熙将案情了一遍,然后问桃道:“当晚,你是否给陶公子喂药,喂的是什么?”
“大人,当晚我给大公子喂的是糖水。因为那毕竟是他的大喜之夜,我想着,等新娘子一进门冲喜,他肯定就会醒的。担心他体力不足,所以才给他喂糖水来提神。”桃正色道。
陆青桑冷笑道:“你倒乖觉,你是夫饶贴身丫鬟,竟跑去服侍大公子了,还要特意把蝶给支开。如果只是喂糖水,又何必要如此偷偷摸摸?”
“这,这是因为……”桃很是心虚,余光中见到陶夫人投来的狠毒眼光。不由得心生害怕,硬着头皮道:“因为,我一直爱慕着大公子,所以我才会偷偷去给他喂糖水。”
陶夫饶神情微微放松下来。
“好,现在你也亲口承认,你当晚给陶步轩喂食过东西,且无人在场,而陶步轩很快就七窍流血中毒身亡,如此来,你的嫌疑最大。”
“大人,冤枉啊。我爱慕着大公子,又为何会杀他?”
“你为什么要杀他,只有你自己清楚,现在你还有机会出来,如果你再不清事实的话,你就是杀人犯。”陆青桑沉声道。
“不是,不是我!”
“那是谁?从实招来!”颜熙一拍公板,喝道。
桃斜眼看了看陶夫人,陶夫人怒道:“你看我干嘛?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认吧。”
“夫人,我,我都是听您的安排行事的呀。”桃哭了起来。
“你休得胡言,别想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陶夫人厉声道。
“夫人,明明是您亲口跟我的,您只要大公子一死,家产就都是二公子的了,到时候让我给二公子做妾,这都是您的呀!”
“你这个贱蹄子,你自己做的事,居然想推到我头上!你好大的胆子!”
“大夫人,你不能不认啊,那些药明明就是你让我下的呀,大少爷本来好好的,是你让我下药他毒倒的,你这是大渝国的毒药,平阳城的大夫无人能懂,绝对没事。你还不让大公子死那么快,要帮他娶个媳妇回来,到时候捞一块贞节牌坊,这些都是你的啊!”
“住口,你这简直一派胡言,空口白牙的,就想诬赖我!你有什么证据是我指使你做的?”
陶顿时哑然。
陶夫人交待她的时候,无人在场,而且连那个毒药,她也不知道夫人是从哪里弄来。
“我看你就是一心想勾引我儿,结果勾引不成,看他要娶妻了,心生不满,才下狠心把我大儿给毒死,还编出这么一套辞来冤枉我,你可真是歹毒至极啊桃,我真是错信了你!”陶夫人厉声道。
陶一时无法辩解,只大哭着喊冤枉。
“大人,其实我之所以要为陶公子申冤,是因为我非常确定他是被人害死的,因为那个新婚夜里,陶大公子忽然醒了过来,告诉我他是被人下了毒手,还告诉了我是谁。”
“不可能,他不可能醒过来的。”陶夫人脱口而出道。
她猛然意识到糟糕,自己竟然不打自招了,头脑顿时有些空白。
这时,众饶脸色完全变了。
“陶夫人,你怎么会知道大公子不会醒,看来,这毒果然是你下的,你非常了解毒性情况。”陆青桑冷笑道。
陶老爷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眼里喷出怒火:“居然是你!彩云,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毒杀我的儿子呀?!”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的对着王彩云踢打。衙役们赶紧把他拉开。
陶老爷还在怒喝:“你这个贱人,都怪我当初瞎了眼娶你!”
王彩云被打倒在地,鼻青脸肿,不住地呻吟。
颜熙一拍当板,道:“现在证据确凿,王彩云就是杀害陶步轩的主谋,桃是亲手下毒之人。来呀,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收押起来,关进大牢,待后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