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为侍卫首领的杨严,也不敢把话往严重了说。宇文泱虽然在这,但谁也保不齐宇文琏下一瞬间就抽剑杀人——这事儿宇文琏还真不是没干过,渭言侯的侍卫就曾经被他当街斩杀过。所以他也只能尽可能的婉转一点——
杨严思量过后,鼓起勇气看向宇文琏,“殿下,孟幻虽是您的亲卫,但他今日无端杀死我们一个兄弟,实在是……还请殿下做主,帮我们支持公道。”
宇文琏此时倒还算通情达理,“你说的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我不想因为这事儿影响我和七皇兄之间的感情。要不这样,你们自己解决?”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因为他们都没想到宇文琏竟能如此痛快的答应,但仔细一想,顿时又反应了过来。宇文琏这解决的办法,跟不管有什么区别?
孟幻武功之高,别说他,就是他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可能是孟幻的对手。这哪是自己解决,分明就是让他们送死。
“不过,”就在众人心里愤愤不平的时候,宇文琏话锋一转,倒是直接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孟幻有多厉害你们都清楚,如果最后解决的结果是你们都被杀了,这就怪不着他了,而是你们没本事。”
“是吧,七哥。”
此时,若是有人不怕死,大约已经骂出了各种脏话。
不过宇文琏饶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他人心里在想什么。因此此刻宇文泱的这几位府兵,早已在心里将宇文琏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千刀万剐。
想归想,可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此时这道难题,被宇文琏推向了宇文泱,他们也只能等着自家主子发话。
宇文泱微微一笑,说道:“我今日来是害怕你伤害那位林家小姐,既然你没莽撞行事,我也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宇文泱向来和宇文琏交好,此时说出这么一番话,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杨严等人虽心有不甘,此时也只能将这不甘深深地藏在心底。
宇文琏笑笑,松开手,摆出一个作揖的手势,“那就恭送皇兄回府,明儿再请皇兄去醉仙楼好好吃上一顿。”
宇文泱无奈的笑笑,“明儿你还是赶紧回宫吧,父皇和母后这几日一直未见你,都在念叨你呢。”
“知道了,我肯定抽空回去一趟。”
宇文泱点点头,看起来对这个顽劣的弟弟也是是在没法子。轻叹了口气,带着自己的府兵以及地上的尸体离开了小宅。
……
……
等脚步声逐渐远去,宇文琏才转头看向孟幻。
问他,“人是你杀的?”
孟幻依旧抱着他心爱的剑,姿态也颇为得意。似是一点都不将宇文泱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又似是在等着被奖励。
孟游此刻就只剩下叹气,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主子呢?有就有吧,怎么还有这么将杀人当做骄傲的哥哥呢?他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恶事,此生才有这般报应。
不出意料,宇文琏一点都没生气,只是轻轻拍了拍孟幻的肩膀,对他示意了一下门外。
孟幻施展轻功离开,等孟游擦掉地上的血迹,他又出现在小院内。
“没人。”
宇文琏问道:“刚才那人武功比你还高?”
孟幻不甘心地点点头,“远在我之上。”
“倒是奇了怪了,长安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物。明儿让孟教查查,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他的身份。”
“是。”孟游点头。
宇文琏说完对孟幻招了招手,从怀里将自己的腰牌拿出来,递给了他。
“殿下。”孟游震惊地看向那块腰牌,在孟幻还未接过手之际,先一步拦了下来。“使不得啊。”
宇文琏的腰牌,是他身份的象征。他将腰牌交给孟幻,那就是在告诉孟幻,他以后可以自由行事,不用提前跟他汇报。这个自由行事,对这两个酷爱杀人之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孟游怎会不知?
宇文琏这就是在告诉孟幻,从这一刻开始,你就能够想杀谁就杀谁。
孟幻哪管这个,直接从孟游的手中夺走了腰牌。嘴角上扬,露出了百年不遇的笑容。
孟游一看更担心,这货出门还不直接把整个长安城给屠了。
宇文琏说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相信他不会见谁就杀是吧?”
“那可不一定。”孟幻说着,似是怕宇文琏将这块腰牌要回去一般,赶紧塞进了自己腰间。
宇文琏说到:“不过,有个人,你得给我留着。”
“谁?”
“你知道是谁?”
孟幻掏出腰牌要将它还给宇文泱。
孟游一看都傻眼了,敢情他拿这腰牌就为了杀宇文泱啊!
宇文琏也一眼就看穿了孟幻,“现在还不时候,我保证,他的命一定是你的。”
孟幻撇了撇嘴,这才收起了腰牌。
“不是,你跟七……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孟游不解地问。
他们四个,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们两个是宇文琏的侍卫,但至少跟宇文泱也有点情分在吧?称兄道弟他们不敢,但怎么也不至于是仇人不是?
孟幻挑了挑眉,没说话,却将那块还没焐热的腰牌拿了出来。一边用袖子擦着,一边看向孟游。
孟游和他一母同胞,又一起长大,怎么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此时在想什么——再问,信不信我先拿你试试这块腰牌的威力。
“得,我睡觉去。”他还懒得管了。
“去吧,去吧。”宇文琏不在意的笑笑,端着茶,拄着石桌,抬头看向天上的那轮明月。
月光皎洁,似如画美景。
今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