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呼燃星喃喃道,似乎有点不可置信。
而对面的林阁老两人眼皮一跳,这又是打哪冒出来的人?
瞧着焰焰烈火的剑器,林阁老心沉到了谷底。
魔界不一定所有人都见过应非宫主,但都一定知道应非宫主的残歌剑。
白光朔朔,赤焰张扬。
剑器如人般风光高调。最早的时候,魔界都有这样心知肚明的事实,残歌一出,必要见血的。导致整个魔界都知道这样一把凶悍无比的剑器。
林阁老也当然知道,现在这把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底下的众人也骚乱起来:“是残歌剑?”
“难道是应非宫主回来了?”
“在哪里在哪里”
大家互相看来看去,想要找出混在人群中的应非宫主。
林阁老咬了咬牙,表情有些扭曲:“躲在背后算什么本事,还是说,现在的应非宫主不敢了?”
只听得极轻一声的嗤笑,然后便扬来熟悉的语调:“并非我不敢,是担心你不敢。我怕出来了,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在一片哗然下,走上前的兜帽女性手腕一转,剑器自动回归到她的手掌处。
殷九微微抬起下巴,冷眼扫过对面的人,就将大概的时间估算了个彻底。在去应真宫前,不妨再送份礼物给祝昭。
在场的人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消失许久的应非宫主,忽然现身在了召集令现场。更何况还是对家的,加上之前的种种仇怨,这完全是一触即发的大战。
这一出转变可谓一场风暴信息,相信不出一日,应非宫主出现的消息将席卷整片土地。
而一直心心念念自家宫主的小姑娘,此刻却谨慎到近乎警惕,她以一种防备的态度退后:“你真的是她?”
看起来小姑娘很有戒心,不过这并不意外。
“星子。除了我,谁还会用残歌。”从呼燃星这个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兜帽下的半张脸,却不是熟悉的相貌。
呼燃星紧紧抿着唇,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
“怎么?”殷九觉得好笑。
只听见小姑娘闷闷地回:“要是真的,为什么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们都说宫主不会回来了。可我不信,”呼燃星眸中隐约织起雾气,声音哽咽:“我总觉得你一直都在,肯定有天会出现。可是我都找了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
她直直地望向殷九,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后来我想,是不是宫主不希望别人找到她,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隐瞒起来。”
“我一点也不在乎。”她抽噎道,逐渐说着反话:“我只是、只是”
头顶上突然有了温暖的触感,接着呼燃星就被笼罩进一片阴影里。
殷九一向是自由随性惯了的,对于仙门还是魔界都束缚不了她。只不过,总会或多或少些真情实意还执着地等着她。
这让殷九多少有点内疚,果断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然后搂住她安慰:“很抱歉,我当时想着还有重箫在,应非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姑娘鼻子抽了抽,噘嘴反驳道:“他又不是你啊。更何况,你不在,应非宫还怎么能叫应非宫呢。”
“为什么不能?”她半开玩笑说:“你要是不想让重箫管,可以自己来。”
这句令呼燃星气得跺脚,眼睛还依旧泛红:“我当初是跟你走,不是跟应非宫走的!我不会管你的应非宫,你要是不回来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一番话明显就是故意说给殷九的。
笑了笑,殷九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担心万一你也走了,应非宫可就无人了,赶紧回来了。”
虽然小姑娘也懂是哄她的,但还是气消了一大半,拽拽殷九的衣袖,示意对面还有人:“你看,我还帮你来这里召集人了,只不过偏偏又是他们捣乱。打不过我就想二打一,实在太过分了!”
?
在场的人的神色难以言喻,到底谁来捣乱,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结果这小姑娘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自应非宫主出现后,大部分人都处于观望状态。应真应非对立不是一年两年了,站队总是要谨慎些好。反正现在没正式加入召集令,就不算两边的人,还是先看看好了。
“那正好,现在人数二对二。”殷九大方道:“谁也不吃亏了,对吧?”她挑眉看向林阁老。
林阁老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怕他们不敌。他也是没想过殷九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要早早给宫主回去报信。
思及此,他冷哼:“老夫可不像小姑娘家的整天有空闲逛。今日召集令到此为止,曾副楼主,麻烦你把场地清一下,老夫先告辞了!”
一旁的曾副楼主听闻后瞪大了眼睛,刚刚可是林阁老非要殷九现身,结果人家出来了,自己反而想脚底抹油开溜,还把这一堆破事甩给他?
泥人还尚有三分火,三楼只不过想与应真交好,可不是完全听命于他们。
“林阁老,”曾副楼主强行挤出笑容:“你这么做,可不讲情意啊”
“什么?”林阁老皱眉:“这边的召集令本就说好了由你们三楼来负责,我今日不过是来观望一番,怎么就成了我的事!”
曾副楼主气急。是啊,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立刻决定和阴阳雀交恶,最多想办法把她劝退。更不会炸出个消失许久的应非宫主,还故意喊话,让自己骑虎难下。
最后还想一走了之。
“走什么啊老不死的,”呼燃星在那边吆喝:“刚刚不还玩得挺高兴的嘛。三句不离我们家宫主,现在既然她人都来了,你走了,不是拂了我们宫主面子?”
这快乐地嘲讽语调刺入林阁老耳朵,气得老脸都红了,但偏偏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不久前胡阁老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现在不是和殷九对战的时机。
于是他冷哼道:“老夫可没闲工夫在此玩乐,随你们便!”
推开曾副楼主就想走,谁知空气忽变,风声肃肃,似乎形成一道无形的风墙,断绝后路。
林阁老愤愤地回头,兜帽女子还是不变的位置,不过一双沉若寒潭的眼睛与之对视,不咸不淡道:“我好像没说你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