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客人?是谁?”
“宋胜。”花娘盯着素薇脸色看。
她知道素薇和华凝月感情极好,而珍味斋和碧海阁之间的矛盾,花娘同样有所耳闻。
她就怕素薇这时候不愿意见宋胜。
想起宋胜送过来的珠宝,花娘实在舍不得这笔生意。
但比起生意……更重要的是素薇,还有后面的凌王!
素薇犹豫了一下,忽而一笑:“妈妈尽管将他请过去琴房吧。”
素薇大多数时候只在琴房会客。
花娘瞬间一松,忙又笑着出去安排。
她离开的脚步急促,唯恐走慢了,素薇就要反悔。素薇看着有趣,又是一笑。
待她换了一身衣饰,款款来到琴房,宋胜早已在等着。
“劳烦宋公子久等。”
女子的声音娇柔温软,足以令听到的人有再多的怒火,都被瞬间熄灭。更何况宋胜从一开始就没有等到不耐烦。
他脸上竟有点红了:“素……素薇姑娘不必客气。”
素薇略一点头,悠然在他对面坐下,秋水盈盈的眸子看着他。
这种眼神,有毫无顾忌的打量,却又带有女子的羞涩温婉。
矛盾的情绪混杂,愈发风韵动人。
素薇看得分明,宋胜现在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显然,这是一个并不习惯到风月场所的人。
“宋公子莫非是第一次到这等地方?”
宋胜愣了愣,赧然点头:“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是第一次来。其实……”
他欲言又止。
素薇瞄了他半响,才用袖子半遮着脸,淡笑:“宋公子不妨直。”
宋胜像得到了勇气加成:“我来找你,是听你和华姑娘关系极好。我想见她一面,又觉得冒然上门过于冒昧,这才先找到了你。”
一口气将来意出,他的脸已经涨红。
素薇美眸流转,心底的迷惑更强。
她脸上却还是礼貌矜持的浅笑。
“宋公子真笑了。若是一位姑娘找到我,希望见一见华姑娘,那我还敢帮忙引见。可如宋公子这般的男性……”
“我可不敢呢。凌王不定会吃醋,然后以后都不帮着我了。”
宋胜的脸白了几度:“凌王……难道传言是真的?华姑娘和凌王之间……”
“嘘……宋公子,这等事,若非你今日向我提了一个并不怎么合适的请求,我也不会告诉你。还请你自己知道就好,莫要外。”
宋胜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再了,宋公子,你难不成还会不知,华姑娘家里酒馆名为露华酒馆?你若真想见她,直接到露华酒馆不成?”
宋胜苦笑:“我这身份多少有点尴尬,若直接去,只怕让他们不喜。但既然素薇姑娘这样了,看来我也只能到露华酒馆了。”
他罢,径自起身,一揖,离去。
素薇将他送出去,这才变了脸色:“兰儿,尽快给王爷,还有露华酒馆都传个消息。”
而今,华凝月还在凌王府郑
兰儿最早去到的,也正是凌王府。
听罢兰儿所,华凝月和杨放礼对望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易惊舟所的事。
宋胜,对前朝华将军极为重视!
杨放礼不舍地看着华凝月:“你要不要回家里?”
虽然他也能跟着过去,但露华酒馆人多,而且还有华凝月父母在,若真到了酒馆,他就不能像在自己王府一样恣意了。
华凝月刚要肯定。
她转眼就看到杨放礼口是心非的表情。
一点无奈,又自她心头浮现。
无数次,对上杨放礼,她都会觉得挫败。
很多时候,已然是杨放礼并没有提出要求,甚至杨放礼已经“懂事”地允许她去做别的。
但她就是狠不下心,就是舍不得。
“不急。”
杨放礼眼睛果然亮起,就连笑容都真心几分。
华凝月看在眼中,感慨在心底。
她补充:“我现在回家,宋胜真要赶去酒馆,他也该比我更早到。若他找我爹娘就能解决的事情,就让爹娘处理吧。若他非要等我,那我看看他诚意好了。”
“诚意啊……”杨放礼眨巴着眼,凑得更近,“那你要不要看一下我的诚意?”
华凝月:……
她极为干脆地将杨放礼的脸推开。
“我的诚意也是满满的!月月,你要不就看看?”
华凝月脑袋一歪。
她鬓间一缕黑发垂下。
在碳炉烧得极旺盛的室内,寒意并不明显。
她而今的穿着并不怎么厚实。
黑发正好滑过若隐若现的锁骨。
某人吞口水的声音就有点明显了。
“王爷。”
柔啭的音调,更令某人几乎骨头都酥了。
“你。”
“如果有一,你发现我有一件瞒了你很久很久的事,你会如何?”
如冰水迎头泼下。
杨放礼陡然冷静。
他定定看着华凝月。
其实话到这份上,他要是猜不出华凝月意思那肯定是假的。
但要瞒着……
杨放礼微微噘嘴,伸出双臂。
“抱一下我就告诉你。”
拥抱很轻很轻。
杨放礼甚至还没有真正感受到华凝月的体温,华凝月就已经将他分开,并且避开一段距离。
感受着怅然若是的杨放礼幽怨地看她一眼,愈发狠下心来。
一定要娶回家!
到时候就想怎么抱都可以了!
“既然你要瞒着我,那就瞒着吧。我相信你。”
“相信我?”华凝月轻声呢喃。
一时间,她竟已完全沉在杨放礼的信任中,就连杨放礼何时又凑近了都不知道。
“对,我相信你。你有你的苦衷。如果到了合适的时候,你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可能永远都不会吧?”
杨放礼笑嘻嘻地抓着她的手:“那也没关系。骗一辈子,瞒一辈子,都行的。”
掌心的温度,要清晰几分。
早就留在华凝月手上的新新旧旧伤痕,同样清晰。
杨放礼指尖轻轻触碰着那些伤痕。
哪怕早已发现,哪怕看过这些伤痕许多次,他依旧有着心疼的感觉。
于是,接下来的话,便是情不自禁。
“如果可以,我也情愿你能瞒我一辈子。”
瞒了一辈子,就证明那两批人想要做的事情,都无法成功。
而他们,可以安稳地做一世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