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态度不瘟不火,甚至有些可亲可近。和尚的话里,尽是道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叫人无从反驳。
如同一根绵里针,扎进了心里去。
颈僵大人老脸一红,不敢再做纠缠,悻悻然走开了。
戒空稍等片刻,也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就是来帮她解围的。围解了,大家便各做各的事。
此时锅中的螃蟹已变了颜色,由透明变得通红,小念不慌不忙,依次倒入料酒,干丝和水,最后是适量的海盐。然后添柴烧火,烧大火,直至干丝入味。
再出锅装盘,撒上细小葱花,这道“螃蟹煮干丝”便成了。
“小念,你要的花蛤!”
很是及时,张挞气喘吁吁,拎来了约三斤花蛤。
已近深海,这东西不容易捕捞,他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满足任大主厨的需求。
“张挞哥哥辛苦了!”
小念还未来得及表达感谢,沁儿已替她这么做了。
沁儿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或许,她一直就跟在张挞身边,在他停脚歇息的片刻,掏出怀中手帕,帮他擦去了一头的大汗。
张挞有人照顾,小念便不去添乱,她的手上还有活儿要干。
只见她将豆腐清洗过后,切成了三角块儿,放入稻米油里小火微煎。至两面金黄,再倒入刚能没过豆腐的适量清水,加盐煮上一小会儿。需一直煮到汤色变白。
在这过程中,沁儿已跟着张挞去继续捞虾了,小念的耳根子得了片刻清净。
然而,刚走一对儿,又来一对儿。
来人是长年往返于明国、椰岛两地,小有名气的画师秋少白,和岳夫人也就是秋夏子的女仆——阿盈。
秋少白受骠国王子特聘,去往明国,为前往京都献乐的使节团,画上一幅“骠国舞乐图”。
而阿盈呢,是秋夏子娘家的陪嫁丫头,秋夏子走去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看上去本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上船第一天便凑到了一起。
莫非,这两人有私情?
阿盈趁着她的女主人——秋夏子在七公主屋子里闲聊,来此地与秋少白偷摸幽会?
但小念越听下去,越觉得这并不是一对儿。
“秋先生,你就放下吧!感情的事,半点不能勉强啊。”阿盈苦口婆心,还带点儿嫌弃地劝说,“如今小姐已嫁为人妇,你又何必苦苦痴缠?天涯何处无芳草。说白了,我家小姐也不是个贤良淑德好脾气的人,你若当真如愿娶了她,说不定早就受不了了呢。”
“我便是喜欢她那小姐脾气,喜欢得紧。”
“何必呢……”
听到此处,小念才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秋画师钟情之人并非阿盈,而是她的主子秋夏子。
秋夏子早在四年前风光大嫁,嫁给了椰岛上最大的财主,过上了阔太生活,有钱有闲,早将旧人旧事抛掷脑后,忘了个差不多。他竟仍不放弃?
还真是个多情种。
小念忽然发现,这小厨房地理位置还蛮特殊的,外靠甲板,有个小小窗户排污通气,里接麻将间,都是人多聚集的地方。
她每日呆这儿做饭,能听到不少闲话八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