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汤色已然变白,任小念适时地将已去净了污泥的花蛤,倒了进去。
待花蛤煮至开口,以汤汁浇于其上,再加入适量胡椒粉,融合调味。
完罢,小念长舒一口气,甩了甩手,开心于又一道成品出锅了。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
与此同时,甲板上又出现了一对儿。
说来也怪,这条船上大概有十几个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有人结伴同行,有人独自上船。但私底下,甲板上,角落里,总是成对儿地出现,不多一个,也不少一个。
除了,那个爱笑的和尚……
“你看起来有点憔悴,你病了?还是她晚上太能折腾了?”女人的声音渐渐转低,还带着几分妖娆婉转。
任小念没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觉的哪里怪怪的。
她好奇心起,小脑袋往窗外探了探,想看清楚是什么人在说话。
“当年的事,是我对你不起,你就别再折磨我了!”男人苦求。
“我什么时候折磨过你?我怎么舍得折磨你……”
女人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摇晃颤抖着,差点扑到那个男人身上,说到后面,却突然哭了起来。
男人似是受不了女人的竭嘶底里,转身要走,却被她扯住了袖子,又拉了回来。
不过,男人这一转身,却被任小念瞧了个清楚。
他不是别人,正是这条船的男主人——岳峦山,岳大老板。
“你还要我怎么做?”岳峦山一脸困苦不堪,仿佛他是更大的受害者,“我已将一半的身家都给了你,足够保你下半辈子的富贵无忧。”
“我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女人带着哭腔,“你知道我的,我这颗心、我……”
任小念一个外人,都听着怪难受的。
作为当事人的岳峦山,却完全无动于衷,甚至别过脸去,不肯正面看那女人。
对此情此景中的此人,任小念做出了四字评价:负心薄幸!简直就是个椰岛陈世美。
从二人的对话里,她已基本判断出了那女人的身份。
四年前,岳大老板为娶新妇,与前夫人和离时,将一半的家产,作为赔偿,赠予了她。
眼前这个哭得肝肠寸断,惹人生怜的女人,没猜错的话,便是那位被岳大老板无辜抛弃的前夫人。
前夫人跟新夫人,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新夫人自幼马背上长大,个性坦率而专断,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场合里凑,执着于浪费铺张。以前椰岛上没有“岳宅”,岳老板与家人在岛上的歇脚处,便是那货栈后院的普通房舍,跟伙计们同住同吃,也没什么。“岳宅”是随同新夫人的出现,而出现,规模还在逐年扩大。
她太喜欢抛头露脸了。
椰岛上的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几乎没有没见过她的。
前夫人则是她的反例。
岳大老板到椰岛经商的前十二年里,她很少跟随而来,就算人来了,也只管打理货栈事宜,不与外人交际。
人们对她的了解,也有限得很,只知她姓卢,闺名嫮生。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男人该有多奇葩,才会先后钟情于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