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君言又仿佛变回大燕后宫里那个孤傲的冷美人。
“大燕皇后君言见过漠北王。”
漠北王有些失落的看着空荡荡的怀抱。
“皇后娘娘无须多礼,在我漠北的王宫就当做在自己家即可。”
君言笑了笑:“谢过漠北王。”
令君言诧异的是一向无法无天的莫娇儿竟然也乖巧地喊了一句,“哥哥。”
漠北王何其聪明,见自己在这,女人们都大眼瞪小眼的不自在,他道:“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莫娇儿看着漠北王的背影,有些迷惑,他不是喜欢君言么?不是应该多陪陪她么?
君言却兴奋的拉着她给她看礼物。
“这是……什么呀?”原谅她吧,她真的很想惊喜的叫出声,然而,君言这礼物怎么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盘子,盘子上还有错综复杂的线条。
莫娇儿觉得熟悉,可是,她好多年不看书了,完全忘记了这是什么。
“你不是说自己喜欢我们大燕文化,对大燕文化很是了解么?”
莫娇儿的脸红了红,这话确实是她说的,那时候她还在大燕后宫,每天都去找君言聊天。
莫娇儿忽然想,如果君言只是君言,没有嫁过人,没有生过孩子,也不是大燕的皇后该有多好,他们这么投缘,哥哥那个人又外冷心热,体贴的很,君言一定会成为她的嫂嫂,那么他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他们的姑嫂关系也一定是天底下最和谐的。
漠北这边的风俗是女子和男子都可以保持同等的地位,如果婚姻不满意,男子可以休妻,女子自然也可以选择休夫。
她虽然没有君言年长,但是她看得出来,慕容烈对君言根本没有爱,试问,没有两情相悦的婚姻又何来的幸福呢?
虽然她某种程度上“背叛”了君言,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可其实,她也在暗中帮助君言寻找幸福。
在莫娇儿的想法中,君言一定是被逼着嫁给慕容烈的就如同自己一样。
所以,她想通了,只有说服君言合离,嫁来漠北做她的嫂嫂,也许才是她“将功赎罪”的好办法。
可没想到,皇上不急太监急,好容易人给他弄来了,莫生夜反而打了退堂鼓,瞧瞧这多好的相处机会呀,这男人竟然放弃了。
莫娇儿不知怎么又想起他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慢慢垂下眼睛,余光却瞥见一只素手捏着白子落盘将她的黑子围住,她又输了。
莫娇儿很无奈也很崩溃,只能依照之前的约定叫捧了一杯上好的热茶,连喊了三声师傅。
“君言小师傅,累了吧,喝口水。”
“嗯,这茶味道不错,只是比起大燕的还少有逊色。”
“嘁,难道不是因为本公主亲手敬的茶所以才格外的香么?”
君言哈哈大笑,连连点头,“是是是,君言谢过公主。”
君言甫一站起来,忽然眼前黑了黑,明月和莫娇儿只见原本是还笑容满面的人忽然就蹙了眉头身体前后晃着。
莫娇儿担忧道:“君言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明月玲珑心思,“娘娘可是眼前又发黑了?”
君言无声地点点头,气势都弱了些。
明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荷包,里面都是一块块包装精致的糖果,君言往嘴里塞了一颗,果然好多了。
丫鬟已经带着漠北的医生推门而入,“沈伯伯,你快来看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君言见这位沈医生在看清她面容的一瞬间眸子里闪过一抹震惊的情绪,待君言想要细看之时却只看到了一张平静如水的脸庞。
莫娇儿和明月都安静地在一旁仔细聆听。
送走了沈医生,莫娇儿道:“君言,我去吩咐膳房给你做点补气血的东西。”
明月也说,“娘娘,奴婢去给您煎药。”
本来还不觉得,当整个房间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君言才察觉到疲倦,不知不觉地竟然昏睡了过去。
-
大燕。
慕容烈处理好政务,闭目屈起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
听到脚步声,慕容烈问:“皇后走了几天了?”
苏婉的脚步顿住了,嘴角的笑意也浅淡了些,没想到有天,他竟然会主动向她询问君言的事情,苏婉的心情一下子就坏掉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君言离开的那天,正好是慕容烈将她接入宫的那天。
“回皇上的话,三天。”
慕容烈点点头,才三天么?为何他却觉得仿佛有一个月没有见过那女人了呢?
等等御书房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慕容烈睁开眼,看清来人,他怔了怔。
苏婉。
“你……你怎么还不睡?”
“今日是父母流放的日子,也是他们的忌日,苏婉睡不着。”
女子身上流露出淡淡的忧伤,慕容烈拍拍她的肩头,以作安慰。
苏婉的心更是落寞,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会这样的,他会不管不顾抱着她逗她开心,还会带她去放孔明灯。
她离开的这五年到底是给了君言可乘之机,到底让眼前这个重诺的男人失了信。
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年都会带她放孔明灯,以她夫婿的身份……
可是,他连孔明灯都忘记了。
“回去休息吧苏婉,苏伯父和苏伯母看到你这样也会担心的。”
苏婉抬起眼,那双杏目里多了几分哀怨,粉唇动了动,却是小嘴紧抿着点点头。
背过身的那一刻,苏婉觉得是那样的不甘心。
她方才真的差点就脱口而出,那么你呢?
我的父母担心我,那么你呢?还会像从前那样见不得我皱眉,见不得我委屈,见不得我伤心?见不得我哭泣么?
阿烈,阿烈,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让你找回曾经对我的爱和关怀?
只是,还没等苏婉想出个所以然便又落到了祁连山的手里。
-
“好冷。”
君言抱紧了手臂,忽然间冰天雪地,她只能交替着搓了搓手又搓了搓胳膊。
奇怪,明月呢?这丫头今日怎么这般粗心大意,既不给她披上披风,也没有给她准备暖炉。
君言看了看四周,眼下除了进入身后这间屋子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避风办法。
可是,她明明听见里面有很细微的喘息声,为何她敲门却没有人来应声呢?
只是推开门,君言愣住了。
她竟然打扰了一对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