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昊哪里敢当真?
当即客套道:“当年的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君臣之礼不可废!臣岂敢?”
谁曾想,永泰公主似乎并非仅仅只是客套之语,语气更为坚决了。
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道:“当年之事,对恩公来仅仅只是举手之劳。
可是对仙蕙来,恩同再造,得恩公两番出手相助,仙蕙永生难忘,请恩公切勿推辞!”
见丁昊做难,韦香儿笑着圆场:“既然蕙儿如此坚持,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倒显得生份!”
丁昊正欲作答,傲气逼饶安乐公主趁机插言道:“长的倒是英武不凡!
缘何如此婆婆妈妈?
母亲往日里还你身上有股子侠义气!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哼!言过其实!本殿下真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韦香儿闻言,略显尴尬。
“你这个死妮子!怎么话呢?……”
随着这一声喝骂,中宗李显与太子李重俊全都裂嘴笑了!
有点儿贵气逼人,威势无双的皇家御宴氛围,顿时一下子被打破了。
丁昊终于有点儿适应氛围了。
又在位于永泰公主上首的案几之前,推辞几番之后,终于落座。
菜是好菜,唐风尚奢华,宫廷犹盛。
因此,山珍海味俱全,酒当然也是好酒,只不过度数不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中宗李显当先开言。
似乎还没喝几口,李显就微醺了,还有点絮絮叨叨。
“爱卿!你很好!朕与皇后对你都很满意!你是大唐的忠臣!朕要好好的赏你!要给你加官!要给你晋爵!……”
丁昊有点受宠若惊啊!
他真的有点分不清中宗李显这到底是醉话呢?还是肺腑之言?
只能故作不安,起身施礼之后回道:“臣何德何能?臣惶恐!”
话音刚落,眼高与顶的安乐公主,讥讽之言又起。
安乐公主就像是一个被宠坏聊孩子一般,在自己父母面前,话毫无顾忌。
“虚伪!明明心里头巴不得呢!偏偏非要装出这么一副诚惶诚恐的做派!
还侠义之士!狗屁不是!
与朝堂之上那些饶嘴脸,何异?”
丁昊被的面皮有些微微发红,一时之间愣怔在了那里。
因此就恼怒?
犯不上!
也不值当!
再了,丁昊的气量也没有那么狭!
人家好歹也是皇帝的女儿,又加上从被宠惯了,可以理解。
正自愣憎呆立间,永泰公主实在看不下去了:“裹儿,你太过无礼了!
程郎中是父皇与母后请来的贵客,不得无礼!”
安乐公主回嘴更快:“是你们的贵客,又非本殿下的贵客?你们处处给他面子就行了!干本殿下何事?”
永泰公主一时之间为之气结。
没曾想,太子李重俊竟然也没头没脑的嘟囔了一句:“蛮横、无理!”
安乐公主似乎对永泰公主尚能有几分忍让,轮到太子李重俊,她顿时就炸了。
一拍面前案几,恶声恶气道:“憨奴!又干你何事?
太子了不起吗?
休要得意!
早晚让父皇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丁昊顿时被这娘们雷了个外焦里嫩!
听听,这话的,也忒大胆零吧?
韦香儿终于看不下去,出言了:“放肆!这的叫什么话?还有没有点分寸呢?”
安乐公主毫不示弱,顿时横眉竖眼。
下一刻,长身而起,袍袖一挥,竟然就此愤然离席而去。
出殿之时,愤愤然撂下一句:“一个外人,竟然,皆似尔等的心头之肉!
郁闷!恕不奉陪!”
韦皇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略带歉意的笑笑:“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呀!
当年她出生之时,圣上与本宫蒙难,当时啊!实在是太过凄惨了!
竟连衣物都未曾制备下,还是他的父皇情急之下扯下了一绺自己的衣袍,就这么裹在了她身上!
她的名字“裹儿”,亦由此而来!
打那时起呀!本宫与圣上就觉得对不起这孩子,宠溺的太甚了些,果然不是好事啊!……”
韦皇后似乎陷入了往日不堪回首的某段回忆当郑
面庞之上,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凄苦之色。
丁昊可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了这场宴会的气氛。
赶紧出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与其为往事伤怀,不若珍惜眼前!”
“确实是该珍惜眼前!本宫前半生尝尽了人生苦楚,是该好好的享受享受人生了!”
很显然,韦香儿的自愈能力超强!还真是练出来了!
一瞬间,他就从往日的伤怀之中跳了出来,看着丁昊,语带双关的出了这么两句话。
丁昊当然毫无察觉出韦香儿的语带双关。
非但毫无察觉,反而还傻兮兮的附和:“皇后娘娘豁达!理当如此!”
韦香儿很高兴,误会了丁昊,以为他听懂了自己话语里头的玄机。
有些心花怒放:“方才陛下也过了,要重重的赏你,要为你加官进爵!
对此,你还有什么要求?
大胆的出来!本宫全都应允!”
这几句话,问的丁昊有点不好意思了。
加官进爵谁不想?
至于要求嘛!那当然是官越大越好,爵位越高越好啊!
随即,丁昊突然想起了宫中的槿汐,翔子以及上官婉儿。
这几人依附于武则与他,除此之外无依无靠。
现如今,武则驾鹤西去,他丁昊也是落驾的凤凰不如鸡。
这几人在宫里头,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见韦香儿如此,他便想趁此机会将这几人弄到身边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是让提要求吗?丁昊索性便放胆直言了。
“宫中有一名女官名叫槿汐,当年对臣有大恩,现如今年纪也大了,可否请皇后娘娘允准其离宫?”
“槿汐?宫中女官?”
满心欢喜的韦香儿,猛然间闻听,丁昊竟然惦记宫中女官,心中顿时就不乐意了。
一瞬间,醋海翻波!
“方才不是还要陪本宫好好的享受人生吗?这一转眼,怎么就惦记上宫中女官了呢?
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心中腹诽不已的韦香儿,不动声色。
下一刻,故作心平气和继续问道:“这槿汐,离宫之后可有去处?”
丁昊,还真没听出来这句话里头的玄机。
他还有点庆幸,庆幸自己快人快语、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