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百看的是春心萌动,暗暗撮邵时柏:“我的妈呀,她怎么这么可爱,欸,跟你打招呼呢,快回一下啊。”
邵时柏微吸一口气,目光微微斜视,不漏痕迹的观察贺寺的表情。
只可惜贺寺什么表情也没有,不哭不笑,不吵不闹,甚至一点表情都没有,只盯着前面的路,似乎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邵时柏不知道怎么,心里很不爽,非常不爽,不爽到想要掐着贺寺的喉咙。
他吐气,暗暗咬牙,抬手跟楼上的女孩儿挥了一下手,也只是一下。
可邵时柏觉得还不够,他向女孩儿投过带笑的眼神,那双干净清澈的荔枝眼笑起来会带一点点卧蚕,对着女生笑一下,能把人家半个心都笑化。
邵时柏显然知道自己怎么最有魅力,笑的时候带着些针对。
楼上的女孩儿愣住了,双肩一缩,咬着下唇,两只手捂着微红的脸,看得出来是真心高兴,也真心被邵时柏撩得体无完肤。
贺寺当然能看到,不仅能看到,还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固然不爽,但即使不爽,那也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邵时柏跟她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普通人。
好吧……
可能比普通人稍微近点。
那也只是不过是邵时柏万千暧昧女生中的一个,况且她连邵时柏的标准都够不着,免为其难只是一个在画室无聊的画画生涯中一个打发寂寞的跟班,又凭什么有吃醋的资格。
看看楼上的那位,气质超群柔情绰态,再看看自己,无才无貌家境贫寒,灰姑娘的梦做做就行,王子还是要跟公主配对的。
想着想着,贺寺头越发的低,嘴角也越发向下。
“我ka,这女孩儿连害羞都这么好看?我的妈妈也,简直戳到我心窝里了。”牛百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柳十三倒十分嫌弃:“你们男生怎么都见一个爱一个?看上人家的时候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头发,你的脸,还有你的样子。”
牛百上下打量着自己,嗯,确实配不上。
“人家看不上我我还不能想想了,就像你们看上李敏浩的时候也没照过自己的样子啊。”牛百反驳。
“吼吼不好意思呢,我们虽然喜欢李敏浩,但是他!我们碰不到摸不着,不想你,只知道对身边的女孩儿意yin!”
牛百瞪大眼珠:“谁意yin了!”
“就是你!”柳十三跟他较上劲了。
几个人有有笑的,贺寺也没在意,只知跟着大部队走,走到了哪里她也不知道,就如同行尸走肉,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我们到了。”
王纸带着部队,在一个半山腰停了脚。
抬头一看,首先入眼的是阴蒙蒙的,地上皆是用灰泥色石子铺成的路,左边有两座上了年岁的老旧房子,也是灰泥色的大砖堆积而起,屋顶不高,由于路面陡斜,在稍往上走走便能看到屋子的顶,棕色的细树枝密密麻麻的盖在房顶上,可能现在还有人住,为了防止漏雨又在上面铺了一层防水的油布,房子的对面,斜坡的正中间有一颗盘根错节的古木,树下有一块儿用平展的大石铺成的休息区,五月份已然枝繁叶茂,青黄交加,若是现在有阳光,这地方必然十分好看,只可惜这是阴。
除了几处房子,他们的旁边是一座年代更加久远的危房,低矮的房顶,房顶上杂草丛生,还有土泥糊成的墙壁,经过风吹日晒,早已掉落不少泥泞块儿,在墙根地上堆起的一堆,房子的正中心是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和木窗,木门上面还挂着生了锈的铁索,不过看房子旁已经倒塌的一角,铁锁的存在也没什么价值了。
大概巡视一圈,也就能看出这些。
尹文低头看了看时间,些许满意的点零头:“不错,没超过预想时间。”他拍拍手,示意大家都过来。
“这个地方是昨我跟你们王老师采风找到的地方,看我的身后,这里的房子都很有年代感,包括树,石头,路,摆的位置都很有意思,构图很好找,而且画面出来效果都不错,咱们今就在这里写生,不能超出我的视线范围,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解散。”
“欸,我想去那颗树下,那看起来好舒服。”柳十三拉着雪桃儿。
“我也要去。”宋颂也急忙跟上,她去了,李字戎自然也要跟着去。
淮楠的八个人,除了邵时柏和贺寺,几乎将树下那块儿被坐的油亮的石头座承包了。
贺寺还有些缓不过来神,明明心里一直想要挑块儿适合画画的地方,可脑子里总能闪过邵时柏刚刚的微笑。
好好看啊……
可惜不是给自己的。
摇了摇头,心道现在可不是去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贺寺也贴着几个人在树下看,不过可惜,贺寺想画的是树,便不能与他们几个一同坐在那里。
看到危房的下面有一些干净的石阶,贺寺便坐在了那里,石房,陡坡,还有大树,与大树下的人,都能看到。
干就干,为了将脑子里不合时夷想法暂时抛到脑后,聪耳不闻窗外事,先拿出速写本认真构一张图。
因为每都会好好练习线条,所以现在拿起本和笔之后很快就能投入进去,流畅的线条,严谨的构图,一根铅笔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灵魂,尽情散发着它的价值。
耳朵里风的声音,手中是最爱的画笔,贺寺又一次觉得自己没有白活一。
古树下,柳十三从书包拿出梳子,摘下帽子开始梳那能梳断几根齿骨的自然卷,边梳边念叨着:“生个什么头发不好,非要生自然卷,难梳的要命。”
“梳完借我梳梳。”牛百凑过来,摆弄着他的非然卷头发。
柳十三看了一眼,面露嫌弃:“不借,我怕你把我的梳子梳坏。”
“怎么可能呢,我的头发没那么难梳,来来来你摸摸。”牛百把头凑了过去。
“不摸不摸,嫌弃死了。”柳十三向一旁躲着。
“来嘛来嘛,你摸一下,很软的。”牛百去拉她的手,柳十三很是挣扎。
宋颂轻咳几声,低声沉沉提醒:“尹文再看这边。”
二人均是一颤,赶忙回头,尹文正在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他们两个,想到今早上才犯了乌龙,两个人觉得还是安份一点比较好,也就没在乱动了,假装低头画画。
宋颂一抬头,刚巧能看到坐在对面的贺寺,贺寺安安静静,只抬头看一眼房子,便又低头开始画,认真而专注的样子很让宋颂动容。
李字戎发现了宋颂的眼神,顺着看过去,也就懂了,毕竟两个人假装着父女游戏,但宋颂这个人简单,李字戎早就看的透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他都能察觉到宋颂在想什么。
挑挑眉,问道:“又在偷偷看贺寺?”
“爸”宋颂很慌张。
“又不是第一次偷看被抓,还这么紧张。”李字戎心道真当跟初中的女生没什么不同。
“我就是……”宋颂眨着眼不知所措:“第一次见到像寺这样这么努力的人”
“嗯,然后呢?”李字戎明知故问。
“刚开始我们两个差距也不是很大,我喜欢画画,她也喜欢,我觉得我们两个是这个画室唯一真的喜欢画画的两个人。”宋颂的笔在画纸上轻轻描着,她也总是这样,心中有事手上就停不住,总在一处不停描描画画,李字戎左耳带着耳机,播放着吵闹的音乐,右耳细细听着宋颂轻语。
“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开始,我就跟不上了。”宋颂的表情带些委屈与不解。
“所以你就一直偷偷观察贺寺,想看看到底差在哪里?”李字戎一语道破。
宋颂不好意思的点头,脸上浮现些许绯红,放在这样一个整吊着一半马尾,走路男人,声音男人,就连长相也只讨女生喜欢的脸上,还以为她喜欢上了某个女孩儿。
“事实证明,寺她确实努力,尤其是画画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宋颂羡煞道:“有的时候大家都在闹,都在乱,她依旧可以摒弃那些嘈杂的声音专心致志的画画,我却做不到。”
李字戎听完,察觉到她的心事,不自觉向贺寺投去目光,他的眼睛本就生的生冷,平平淡淡看人一眼总带着种被蔑视的感觉,此时此看盯着贺寺,也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拍了拍宋颂的肩膀,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非常心疼,或是偏见,贺寺确实优秀,且赋异禀,这是事实。
“没关系的女儿,你已经很棒了,而且你也很努力啊,你的画放在我们中间已经很出色了,所以没有必要难过。”
宋颂不甘落寞,咬着下嘴唇,点零头。
“话。”雪桃儿坐在一旁,他们的话听的七七八八,不过没吭声,左右观望,好奇的问:“邵时柏哪去了,平时不是老粘着贺寺么,今怎么不见他粘?”
坐在一个石凳上的众人也发觉到了,皆抬头四处观望:“对啊,平时他最能粘着贺寺了,今怎么不见他?”柳十三也疑惑。
邵时柏哪也没去,从一开始到现在,贺寺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好胜心作祟,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理贺寺。
当然,不搭理贺寺就不代表会去凑那群只知道玩儿的孩儿热闹,他就坐在石头房子的后面,贺寺能看到他,其他人都看不到。
可是从刚刚开始贺寺一眼都没理过他,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尤其是拿起画板,除了看风景,眼睛就没离开过手中的纸。
邵时柏咬牙切齿,捏的手骨吱呀作响,盯着贺寺的眼神如同三味真火,恨不得扒过她的脑袋,让她仔仔细细的盯着自己,一刻也不准移开。
但他不能,而且从昨晚上下山回来,他就发誓再也不碰贺寺,永远不。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嘴里着不在乎,没关系,手机里却
想起手机,邵时柏瞬间火烧眉毛,如同当头泼了一头汽油,是气愤的只想彪脏话。
昨晚本来莫名气的想要摔门,正巧雪桃儿和柳十三下来找他的趣耍,他也没心思陪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闹腾,只觉那二人吵得他头都要裂了,后来又来了一个女孩儿,生的白净,在门口紧张徘徊,似有话要对他。
他本不认识这女生,直到她操场上坐着聊过,也只是记起那日笑的灿烂的贺寺的身影,全然没有这女孩儿的镜头。
不过也是,只见过一面的人,他怎么可能记得,况且女孩儿一节课都未曾开口,只矜持坐着,更难存下印象一词。
这样的女生邵时柏见过不少,比她优秀的女生更是接触甚多,本就想一两句话打发走人,却又看到床上的手机中那刺眼的照片,倒自己又惹火了自己。
醋意盎然,无处发泄。
他总要给贺寺一些教训,或许藏有私心,也有一丢丢想要测验贺寺是否真的……对他有情。
不过只是一丢丢。
只不过随便跟那女生寒暄了几句,雪桃儿和柳十三就瞠目结舌,连话都不会了,转身就跑。
邵时柏笑笑,也带着些自嘲的意味。
后来把女生打发走了,实在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情,上了台。
他并不在乎大家拿他打趣,也不在乎大家把他想成什么样,毕竟从就被人在外闲话,现在名声够坏,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从刚上楼开始,他的眼神就一直停在贺寺身上,第一想法竟然是这臭丫头,竟然穿这么少就出来,还喝那么多冰水,她是忘了自己的胃是个什么情况了?
忍着要训责她的意思,邵时柏想着先看她什么反应。
结果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反到跟着别人乐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压下去的脾气又油然而生,怒不可遏。
好你个贺寺,表里不一,人面兽心,打马虎眼,面从腹非!渣女千千万,你贺寺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