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与李椰的位置在二楼,离那戏台有些距离,不大能看清那说书人的容貌,但是依稀辨别得出他的年岁有些大了,却并不影响一把折扇在他手里十分灵巧的开合与旋转。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寻一夥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那一般相知,吹一会唱一会。”说到这段的时候,那说书人明显提高了语调,声音变得宏亮而清晰。
这段话,她似乎在哪里听过,一句句如针扎般刺的清辞惶恐。
“你怎么了小毛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椰好似发现了清辞的不适。
“我……我没事。”清辞喝了口茶,从位置上站起来,“我去楼下走走。”
“行,快点回来啊。”李椰此刻专注于喝茶倒也无暇顾及清辞,这么贵的茶花了银子肯定要把银钱喝回来,这么想着李椰便又闷了一口。
清辞走到楼下,站在暗处,凝眸盯着在台子上说书的那人,看不清样貌,他似乎刻意用折扇挡住了清辞的视线。
到底是谁。
她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却觉得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好像就是在长安。
她晃晃脑袋,准备返回楼上去寻那李椰,却偏巧这时说书人说完了,台下掌声轰鸣。
“姑娘可是找我有事?”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背后想起。
清辞回头看着他,似乎有些道不明的熟悉感,却又分明是一张十分陌生的面孔,“先生,是否曾与我在哪见过?”
见清辞满脸疑惑,那说书人便笑了,“我在芸萃楼已有二十载啰,从未见过姑娘,且这芸萃楼向来就只有我一位说书人,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恐怕是找错人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按理说,这是她第一次来芸萃楼,可是他分明觉得自己在芸萃之外的地方见过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错不了。
他在撒谎。
“姑娘,可有好好听我方才讲的故事?”那说书人眉宇间满是慈祥。
见清辞不语,说书人便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拂袖而去。
清辞久久凝视着那个逐渐走远的背影,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待李椰喝完那壶茶后天色已逐渐转暗,清辞一个人默默看着窗外也不说话,“小毛孩,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今天一下午都如此沉默。”
清辞回过神来,饱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今日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我们今日便散了吧,你回家找你媳妇去,我回客栈。”
李椰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行,总之你注意安全。”
李椰刚起身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这案子余下不足四日的时间,要抓紧了。”
四日后,无论案子是否破解她和瑾瑜都不得不回玉灵山,因为失去了玉灵山的庇护她与瑾瑜都不能长久的保持人态,一旦原形毕露怕是要引起不小的骚乱。
待李椰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后,清辞才起身离去,她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位说书人的故事。
多亏了这个说书人,这个案子,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