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不知被谁推开了,一股浓郁的药味,飘了进来。
门外的光有些明艳刺眼,刺得她眼睛生疼,不禁眯起眼睛。
此刻的瑾瑜端着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面色也有些不好,许是很多天没能休息好了。
清辞现在在看来瑾瑜的那副面孔,只是觉得熟悉又陌生,便垂眸不再看他。
“蓁蓁,你醒了?”瑾瑜见清辞醒了过来,赶忙坐到她床边将药递给她,李椰便趁机默默退了出去,“正好我给你煎了药,赶紧喝了,我们好上路。”
“去哪。”清辞没有接过瑾瑜手上的瓷碗。
瑾瑜微愣,总觉得此刻的清辞与前几日的清辞有些不一样了。
“你都昏迷两天了,我很担心,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好不容易醒过来。”瑾瑜放下手中的药,“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哪,但是明日我们一定要上路回玉灵山了,好吗?”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温柔到不真实,温柔到清辞鼻子酸涩。
瑾瑜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却不说话,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赶紧说道,“我们去放纸鸢,去放纸鸢好不好?”
他用手轻轻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温暖的手轻柔的触碰到了清辞有些冰凉的面庞,“你不是一直说你想和我一同去放纸鸢吗?”
清辞忍住泪水,鼻头已经因为酸涩而泛红,点点头,带着一点气声,微弱道,“好。”
“那你现在乖乖把药喝了,我去换身衣服,我们就去放纸鸢。”瑾瑜把药递给她,“你能自己喝吗?要不要我喂你?”
清辞摇摇头,接过瓷碗的手有些无力,但是她依旧坚持自己喝完了,即便此刻药再苦,又怎么比得上她心里苦的半分?
待瑾瑜走后,清辞吃力的坐了起来,下床,方觉得身子初好,竟有一种焕然新生的错觉。
摸了摸背后的伤口竟然愈合到没有疤痕了,手腕上的破口也愈合了,身体除了乏力之外也无太多异常,前几日的长安之行,就仿若做梦一般……
不过,唯有她的尾巴,只余下了四条,倒是提醒了她,这一切,不是一场梦。
铜镜中的少女,除了面色苍白了些,容貌还是依旧精致的,尤其是她那一双时而正常时而异色的眸子,格外清澈。
清辞满意的稍施粉黛,简单别了一支桃花钗在头上,又换了身合身的衣群,铜镜里的小人儿还是明艳动人的,一点也不输那天仙儿。
瑾瑜从房里出来时,正巧看见清辞穿着裙子正笑着在铜镜前摆动,倒是俏皮可爱,便道了句,“好看。”
清辞听到这句话,顿了片刻,垂下眸子,收住了笑容。
城还是那座城,山还是那座山,长安还是那个长安,只是心早已不是那颗天真美好的心了,而是伤痕累累,占满鲜血,不安的心。
未曾想过今日午时的阳光正好,春风微拂,伴着少女明媚的笑,令人着迷。
“那支簪子。”清辞突然开口,“上面雕琢了一朵兰花。”
瑾瑜微愣,似乎不明白清辞突如其来的话语。
“我说,我送给娇娘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