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

夜已深了，繁星点点伴着孤月。

一男子步履匆匆，大跨步的走得极快，立马便推开了一个虚掩着的小竹门。

正在门内喝着水的陆雨歇不禁被这动静呛了一口水，轻咳几下后，抬头有些不悦的看着前来的男子，此男子便是官府书办，董庭生。

“大才子，又怎么了，风风火火的，你今天都吓了我几回了？”陆雨歇将杯放置在桌上。

“我有重大发现。”董庭生很是欢喜，急忙跑上前来跟着陆雨歇说道。

陆雨歇眼微眯，从上到下将他审视了一番，脸上带着些许嫌弃，说道，“你这是跑到哪里爬坑了，身上这么脏，我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官府书办，我见过的书呆子可跟你不太一样。”

董庭生没有跟他废话，直接说道，“我方才去了程祥熙的墓地，我发现啊。”董庭生乐乐的正要说些什么，陆雨歇赶紧截了话，试探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去刨人家墓地了吧？”

“雨歇兄知我啊。”董庭生脸上带着笑意，又说道，“我方才去查看了尸体，发现啊。”

陆雨歇一听眼前人的话，甚是震惊，再次截了话说道，“黑灯瞎火的，你去查看尸体，欸，你未经家属允许，你作为读书人怎可如此？”

“虽是深夜，可是我带着明角灯过去的，在加上今夜这月亮亮的很，看得清楚，若是等到白日，怕是会被人看到，更加不方便，至于雨歇兄说的那个，其他的家属虽然不同意，但是那儿媳妇却是赞同我这么做，毕竟人命大于天，哪管的这些细枝末节的。”

陆雨歇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对这个书呆子的看法一日日都在改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应是跟陆雨歇争论些圣人之道，总说男女授受不亲，从不与女子走得过近，现在又做出此等有违读书人礼法的事情。再说了，一个读书人，竟会这些验死验伤的技能，着实令他眼界一新。

一说起他这验伤验死的技法，他想起了自家媳妇儿，柳含娇。

曾女扮男装在衙门干过一阵子的仵作，但后来与陆雨歇结识后，他便不允她前去了。虽是如此，可她在家闲时依旧会玩着一些骷髅模型放在房内，实把陆雨歇吓得要死。

陆雨歇咽了咽口水，定了神后说道，“你方才说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啊，程祥熙啊，嘴里塞了一把灰。”

“什么意思？那具尸体烧得那么焦，嘴里有灰也正常吧。”陆雨歇在那痴痴不知所意。

“活人遇火，在火中挣扎，其口张开，气脉往来，嘴里就含有烟灰。”董庭生激动的在那说。

“就是他真是被烧死的？”陆雨歇将头往前探了探，不确定的问道。

“他不是被烧死的，而是死后焚尸。”董庭生又出一语，陆雨歇不禁抚额，“董大哥，你能一次性说完吗，你不是说活人遇火，嘴里有烟灰吗，那你方才又说他一嘴里的烟灰，可不就是烧死的。”

“我话还没说完呢，一般情况是这样。但是呢，活人被火烧，其酸水上涌，口中唾沫剧增，与进入口鼻的烟灰成交融，那么，死者体内的烟灰应是糊状的，而我刚才检查的，那人嘴里的东西却是干若粉尘啊。“董庭生很激动，来回走动，又说道，“这证明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灰是死后被人塞进去的？”陆雨歇不确定的问道，他在这些方面一窍不通，确实没有发言权。

“正是，这不恰恰就说明了，程祥熙是被死后焚尸吗？”董庭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