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慕容铉坐在椅子上,拿着那块半月状的玉佩独自在那处发着神,戚辞拖着长裙走了过来,抚了抚他的背,道,“陛下勿要伤心了。”
慕容铉低声道,“朕犹记得念婴幼时常倚在朕的腿上,如今竟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若非这沈耽风已是被张钫给杀了,不然,朕定让他死无全尸。”
慕容铉所的念婴,乃是安南王的独女,名为慕容颖,念婴乃是其名,当年,安南王妃产下一子后没过多久便夭折了,一年后,诞下郡主。可王妃又是心心念念着那夭折的儿子,日死夜想,便思念成疾了。
慕容铉起的这段过往,乃是其还是藩王之时的情景,那时的念婴却是很喜欢缠着他,而慕容铉也尤为喜欢着这个女孩,夸她知礼懂事。
当年慕容弋疑心慕容铉要造反,便是处处压制着他,不久后,慕容铉便是借着京中宦官谋反之事,以勤王诛贼的口号攻进了城,那时候,他的这位幼弟安南王是不满他的,携着妻儿不知去了何处,慕容铉寻了甚久,只知晓安南王早已逝去,而妻儿不知何踪了。
后来,王妃母女二人,被一山民得救,那位山民姓张,即是张钫之父,张向。
张向收留了母女二人,没过多久王妃便去世了,慕容颖便成了张向的养女,化名为张菁。
一日,因着家中缺钱,才将她宝贝的那块半月状玉佩给典当了,恰巧的,又是被戚辞所见,便是拿了钱,令老板将玉退还给那位姑娘,也就是张菁。
当然,最终帮助戚辞找到张菁的,还是亏了沈暮这一个人。
戚辞多次寻到张菁,张菁却是总躲着她,过后,因着慕容珝之事,陛下烦心不已,戚辞也就放下了此事,不料,就在这段期间,得知了张菁已死。
戚辞坐在身旁,道,“陛下,这公主也差不多要接进宫来了吧。”戚辞想转换他的注意,便不再关于张菁的问题上停留了。
听到声音,慕容铉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戚辞,而后才道,“差不多也是要回来的,毕竟,身兼重任,哪能贬了便贬了。只是,若派了人去接,对她礼遇之多的话,难免这丫头盛气凌人,不肯跟着回来。”
戚辞笑着道,“如若请不回来,那便,绑着回来。”
“真是宁儿将这阿珝这孩子给宠坏了,才使得她无法无的。”慕容铉叹气道。
戚辞听完,笑着道,“若宠坏的话,这当中也必然有陛下的一些责任。”
“除了你,还真没人敢跟朕这么话。”慕容铉轻笑道。
“难道不是么?”戚辞笑了笑,真真是绝色佳人啊。
慕容铉道,“毕竟是朕唯一的女儿,哪能不爱呢。若是她能像着毓儿那般的知礼懂事便好了。”
毓儿,即慕容毓,颂王家的郡主。
客栈雅间
嗣音坐在一处,正等着来人。她望着窗户外面的景,有些想起了沈耽风与她的曾经,正叹了一声气。
这时,慕容珏走了上来,笑着道,“冤情已解,何故叹气呢?”
嗣音这才转了头过来,见着慕容珏,便全然抛了方才的愁苦脸,兴奋的叫着,“大哥。”
或许她该叫他皇兄的,只是,这皇兄二字,离她甚远,竟不知如何开口,便总是唤成了大哥,更显得亲牵
慕容珏上前来与其对坐,道,“案情已解,不知前阵子我跟你的事情,你考虑得怎样了?”
嗣音嗫嚅了嘴唇,之后才道,“大哥,这事我恐怕不能答应你了。”
“这是为何?在东都内,已是向大家宣告,嗣音已死了,你在这东都内,又该如何生存下来。为何不随我回宫呢?”慕容珏完,看了她的表情,又道,“父皇他也是很想你了。”
这是她初次听到父皇二字。
她之前便是名妓,在风吟院时,时常会有一些达官贵人过来,那是便听见了他们嘴中的皇帝。
在嗣音心中,这是一位杀伐果断,有些狠辣的皇帝,实在跟慕容珏所的慈父形象完全对不上号来。
嗣音道,“我已是在宫外生活了许久,并不能适应宫中的繁琐礼节,还是”嗣音没有继续道,只是摇了摇头。
慕容珏继续问道,“那你有怎么打算?”
嗣音道,“我原在北凉生活,在北凉还有一个幼弟,当年我被拐了过来,我想去寻他,若是将来还是无已生存,我便来寻大哥收留,不知大哥可否留我?”
慕容珏笑了一笑,道,“若是想寻你的幼弟,大哥我派人帮你去找可不是更好?”
“多谢大哥好意,妹不仅仅是要寻幼弟,还是要寻一个幼年好友。所以,大哥便不要挽留我了。”嗣音道。
见着嗣音嘴角边留有笑意,大概也能猜想到什么事情,便也就道,“那好吧,若是需要大哥的帮忙,便随时来找我,需要大哥时,你便出示你身上的玉佩即可,府中自是无人敢拦你。对了,你与阿珝私下应该没见过面吧。“
“在杀了吴擎的那,我逃出来之时,便是很偶然的与她相撞了。那日,便是初次见面。当日我的玉还被她撞成了两半呢。”着,便从腰间扯下两块玉珏,放在桌上。
一块玉成了两块,嗣音只再多拿了一条锦绳,将另一块也系上。
慕容珝拿起其中一块,道,“真是有些可惜了。”
嗣音笑着道,“怎会可惜呢。”嗣音拿起其中一块,道,“妹拿一块,大哥也拿一块,就当是留个念想吧,可好?”
慕容珏看着手中的那半块玉,见着上面刻着宣字,那嗣音的那块便该是王字了。撤开目光后,对着她一笑,点零头。
“何时启程呢?”慕容珏问道。
嗣音道,“我在东都还有一事未做,做完后便该启程了,如若没有意外的话,明日便会出发了。”
“那大哥便祝你一路顺风了。”慕容珏道。
“多谢大哥。”嗣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