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内,一个女子正身着深色粗布裳,身上衣服虽然有些坐在那里,执笔在纸上写些什么。这一幕,与身旁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显然,这间屋子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住,还有众多与她同种穿着的宫女。
“婉妘,婉妘”,从门口跑进来一个宫女,然后走近姜婉妘的身旁,可是,坐着的女子依旧没有抬起头来看她。见她没有发话,她又道,“你在写些什么?”
姜婉妘轻蘸笔墨,轻声道,“没写什么,左不过无聊,乱涂乱画罢了。”
身后另一个宫女道,“芙蕖,你就别老问了,问了也不懂,你没看见吗,人家姜才女根本就不想搭理你,你还婉妘婉妘的剑哎呦。”她突然将目光对上姜婉妘来,道,“曾经是大姐,今可就是落难的凤凰,常言道,落难的凤凰可不如鸡呢,你啊,现在跟我们这些人可没什么不同,可别每端着你那幅大姐的架子,对别人爱理不理的。”话的是这里一个年龄偏长的一个宫女,名叫柳絮。来她的经历与姜婉妘也有些相似,但也有些不同。她与姜婉妘同是出生书香门第,也同是家道中途。不同的是她是她母亲入宫之后才生下的,因此,即便是出自书香门第之家,也未曾接受过家庭的熏陶,也与一般的宫女无异了。
她在宫闱内长大,并未受到良好的教育,母亲也在生下她没有多久便将柳絮托付给一位宫中老奴,自己便自尽而亡了。想来自己也是当年也是一府主母,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了,主人变奴仆,这是这位娇气的夫人所不能忍受的。
姜婉妘平日在府中就喜一个人,从不允奴仆在她书字作画,或者对棋局时进屋前来打扰她。如此习惯下来,现如今,听她们在身旁酸言酸语的,很是难受。可是。。。她停下笔上的动作,将笔放下,她抬起头来,现如今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她起身,径直的走出门外,留那柳絮依旧言语,“看看,就了两句,就不高兴了,啧啧,真是姐脾气。”
芙蕖看着后面的柳絮,又看了看已经出门的姜婉妘的身影,道,“哎呀,就你话多,能不能少几句。”
“芙蕖啊,你最近怎么了,总爱跟我堵嘴,是不是那姜婉妘给了你什么好处。”
“不跟你了。”罢,芙蕖起身,朝外走去。可刚到门外,便被一人叫住,“你过来。”听到熟悉的声音,脑中下意识辨认出了是某人之后,她全身一哆嗦,僵直了身子,道,“是。”
她随着管事姑姑来到一个屋子里,姑姑即刻命人将门给关下,并喝道,“跪下。”此言一出,吓得她腿脚一软,直接摊在地上,她底气不足的问道,“姑姑,怎么了。”
“怎么了,我不是跟你少跟姜婉妘扯在一起吗,你还老是在她眼前晃悠,你难道不清楚吗,她那样的大姐根本不屑于跟你相处啊,你这脑瓜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我不清楚啊。做人还是老老实实,安守自己的本分就好,别总想着变凤荒事情。”白姑姑道。
“姑姑,我,不对吗?难道我就得一辈子在这为奴为婢不成。”
“你是奴婢,就一辈子都是奴婢,甭想着翻身当主人,再者,姜婉妘如今是罪臣之女,你跟她走得太近,难免不会被别人盯上。”
“奴婢,我又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奴婢。”芙蕖不服道。
“你还敢,掌嘴。”
芙蕖不悦,但依旧还是遵命令,虽是不忍心,还是一掌一掌往自己的脸打去。
“用点力,没吃饭吗,还是我叫人来打。”
她担心让别人一来,更加不会顾及什么,准把她打成个猪头不可,思至此处,她也就越发用力,当手离开脸颊时,清楚的一个掌痕映在她的脸颊上。
“好了。”芙蕖听到,立马住了手,脸上几行眼泪落下,瞧着怪可怜的。
“现在你是什么身份,清楚了吧,即便你曾经的身份要比上姜婉妘尊贵多少,那又如何。她落难了,总还有一身的才气与京城才女的名声在,当今陛下乃爱才之人,她想翻身着实容易,而你,除了曾经有过的头衔,你现在,还有什么,才情没有,容貌也生得一般,你拿什么翻身,人家姜婉妘有才有貌,京城有多少个爱慕她的人,何况区区一个世子殿下。是,没错,现在这世子殿下没几日就总跑宫里来找姜婉妘,找多了,姜婉妘她自己也是麻烦,你又何苦在他面前卖弄些什么,懂了吗?”
“懂了。”
“懂了就下去。”白姑姑了这么一句之后,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看她,拿起桌面的一杯茶。
芙蕖慢慢提起衣裙起身,行了个礼,然后往后面退了几步,再转身离去。方才下手着实重了些,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脸上也有了些痕迹,实在难以见人,她将手挡在脸颊上,匆匆离去。
却姜婉妘那边,姜婉妘的母亲在前朝时,也是个大家闺秀,曾入太后的眼中,想让之做王妃,但那个王爷在战场中失去了左腿,况且王爷对姜婉妘之母贺兰薰无意,而贺兰薰当时也有意中之人,也就是姜婉妘的父亲姜典。既然郎无情,妾无意,太后这老人家也就没有勉强了。可能因为贺兰薰是太后的表姑侄女,对她格外喜欢,还总是召她三两头入宫陪伴她。在宫里住的这些日子里,她曾对一个宫女有恩。宫女在宫中多年,如今已是掌事姑姑了,故此,对姜婉妘,总是尽量帮扶着些,使得她不会被其他的宫女欺负过惨。
前夕,姜婉妘在宫门口当值时,颂王爷的嫡子慕容学入宫,好巧不巧就撞见了姜婉妘。这位世子殿下爱慕姜婉妘已是京城皆知的事情,他与二皇子慕容邕关系交好,总是借着给皇后请安,进宫愈加频繁,三两头就总是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