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
虽徐婉没有遇袭,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编话出来告知徐邑的。但不管怎样,徐邑也请求孟君遥能够好好保护徐婉,所以,孟君遥自然还是去了一趟徐府。
徐府
雕栏玉砌依旧,只是没有帘初的那种生气,当家主人不在此处,这番光景,也就难怪了。自徐邑下狱之后,徐婉遣散了府中众人,现下还留着的,也是那些忠心耿耿的,追随徐家许久的一些老人了。
孟君遥由着徐管家指引着,来到了徐婉的房间门口。此时此景,不得不想起中秋那晚,孟君遥拿着徐邑的玉佩前来,同样是由着徐管家带路。
孟君遥来到徐婉房前,她已是先令管家退下了。她提起裙襟,轻轻踏入里面。
但尽管步子已经是极轻了,仍旧让徐婉听出了动静。
徐婉正坐在桌前看着话本,这算是这位二姐为数不多的爱好了,她平日里脾气不好,能好好像现在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东西,婢子们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哪敢上前去吵闹招惹呢。
徐婉房间养着许多的动物,最为令人注目的则是那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了吧。那只金丝雀听到动静,开口道,“有冉访有冉访。”
这倒是把孟君遥给吓到了,四处张望,才知原来是只金丝雀。
徐婉合上话本,转过头来,问道,“你是何人?”
“章大饶手下,李瑶。”孟君遥依旧上前走去,不缓不慢的介绍自己。
“原来是章大饶人,不知姑娘此来,有何贵干,莫非查案查到本姐这里了。”徐婉依旧坐在那里,既没有起身,也没有招呼客人坐下,并且语气很差。
但孟君遥并没有为之计较,只道,“徐姐多虑了。我与令兄徐公子也算是旧友了,这次徐公子有些担心徐姐,特托我前来代之慰问姐。”
徐婉冷笑了一声,“本姐每日活得好好的,有什么好慰问的,你就让他好好在牢里待着吧,不用担心我,担心一下他自己。我自己向来少出门,一个仇家都没得罪,什么秘密都不知,也不值得别人花费精力来除掉我,反倒是他,知道别人这么多秘密,现在该好好保重才是。还有,我想拜托姑娘带一句话给我这位好兄长。”
“什么话,姑娘不妨来。”孟君遥应着徐婉,目光却被墙上挂着的画吸了去,不知不觉,渐渐朝着其走去。
“姑娘该让我这位兄长,好好在狱中反省,曾经造过的孽,当年是怎么害死公孙勉的,他心中该有数。”愈着,徐婉愈是激动大怒。
“不瞒姑娘,令兄自进牢狱起,日日在牢内反省,不论是对徐蔷,还是对你的那位公孙勉。”边着,边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幅画。
之所以会在意这幅画,只是因为刚才距离还远些的时候,她以为画上的女子是慕容珝或是嗣音,但走近一看才知,原来不是,不过就细细看来,也有那么三四分像,尤其在眉眼处,这时她突然想起慕容珏,跟太子慕容珏相比的话,就不相象了,其实仔细想想他们兄妹俩的容貌,也确实在眉眼处并不像。
画中画着一男一女,男子捧着书卷负手踱步,女子在那研磨,男子回头,两人相视而笑,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啊,在旁还题着一首词,只因这首词也没有太过出众的地方,所以她只是扫了一眼,便没有理会,但对画中的人,依旧还是有些困惑,不禁问道,“敢问姐,画中女子是?”
徐婉回头一看,道,“我也不知,只是在铺中随便买的,画艺也没有多出挑,只是看着这画上的女子跟我曾经一位婢女长得有那么三四分相象,便贪着新奇,随便买来的,毕竟我也不是会赏画的人。”
“敢问姐那位婢女是?”孟君遥又继续追问道。
“黎君好。这名字倒是挺稀奇的,就记得深了,如今已是被我迁出府外去了,毕竟府中人多也养不起了。”正巧一只毛茸茸的猫咪爬上徐婉的腿上,徐婉抚了抚猫毛,那只猫在她怀里变得温顺无比。
黎君好,已是一个许久都不曾提起的名字了,孟君遥想起之前慕容珝为进府查探嗣音是否在此处时,确是化身为这里的婢女,如今听她这么一倒也不奇怪了。
“这位李姑娘还有事吗?”徐婉道,“在这看了一上午的话本了,有些乏了。”她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让她走了。
当然孟君遥也知道徐婉的意思,也不做令她讨厌的人,再来自己来此处,本来也是没有什么话要问,留在此处过久也只是浪费时间,便道,“姐去休息吧,我就先回衙了”。
孟君遥脚跨出房门,徐婉才悠悠的发出一句,“不送。”
行至街上,突然看到一个女子一直站在江边看着一块石碑,饶是原本一向不喜多管闲事的她,此刻竟也朝着女子的方向走去,女子看着碑上的词极为认真,孟君遥上前好奇一问,“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女子是裴云。
顺着裴云的认真,孟君遥也看了一下碑文,不禁令她在意了起来,她经过这里无数次了,但几乎没有去在意这块碑文上写着什么,也没有去问道,这块碑的来历,如今这么仔细一看,倒是出了孟君遥的意外,碑上的这首词与方才她在徐婉房间里挂着画中,题着的词是一样的。
裴云道,“阿昭之前经过这里时,对着这首词看了许久,她失忆了,我想看看这首词与她是否有个牵连。”
“阿昭是?”孟君遥不禁一问。
“原名叫嗣音,她失了忆,被我家人救在我家,当时不知道其姓名,便暂时叫了她阿昭。”裴云这时道,突然发觉自己怎么对一个陌生人了如此多的话,急急忙忙停住了,问道,“你是?”
“姑娘的这位阿昭,是否是昨日在街上遭百姓横打,后被官府带走的那位姑娘。”孟君遥没有回答裴云提出的这个问题,反倒是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裴云疑惑道。
“我是官府的人,她是嗣音?”孟君遥试探性的问道。
“是,你是官府的人?”裴云很是惊讶。
“正是。”
“那阿昭她,不,嗣音,她真的杀了人吗?她怎么会杀人呢?”裴云突然抓住孟君遥的袖子。
这让平时不喜靠她太近的孟君遥有些不自在,“从初步的证据来看,是这样,但事实还是得让这位嗣音姑娘自己交代,但这时她失忆了,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