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钫此刻隐忍着，没有说话。

沈暮看了看张钫此刻的脸色，他自己倒是显得很欢喜。

此时此刻，张钫慢慢的将手伸向衣衽之间，不一会儿后伸了出来时，但见手上多了一把匕首，折着月光，便是在沈暮的不注意间狠狠地朝他的后背刺去。

张钫力气犹不足，使出全身气力来，依旧还是被沈暮挣脱了去，沈暮伸手捂着伤口，咬着嘴唇，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来。虽是伤口不见深，可锋利的刀刃白白的就这么插进血肉之间，还是让人疼痛得很。

沈暮大怒，抽了那柄匕首，先是抬脚将张钫给踢倒在地，接着便是持着匕首朝着张钫刺去。因着张钫要反抗，沈暮便是将整个身子压在了张钫身上，虽说张钫力气犹不比他，可依旧是生死存亡之间，卖力的伸出手去挡住沈暮的匕首。

相持了一段时间后，张钫的力气终是耗尽了，成为了更加弱势的一方。

眼见沈暮要得手之时，恰好，不知从何处投来了一块小石子，直接的朝向他的手处，痛了手，匕首落在地上，再看看手上，已然发红了。

从前方传来一句，“大胆，还不束手就擒。”

两人听着声音都有些熟悉，不觉抬头望向出声处，竟是章邗。

身下还有泱泱的众官兵。

这时不等沈暮回神过来，已是有几名官兵向着他处，将这两人给捆了起来。

次日

公堂之上，两人皆跪在地上。

张钫脸上并无什么害怕惊惧的神色，面无表情，一脸镇定的跪在那里，没有说话。反倒是旁边的沈暮，正在叫着苦，道，“大人，你也瞧见了，是这人想要杀的小人，小人才还手的。”

一语毕，章邗当即拍了惊堂木，怒道，“住口。”

接着对着张钫说道，“张钫，你杀了沈耽风一命，你可认？”

张钫想着，看来这章大人已是知晓了答案，才会守在那处，此刻就算在争下去也无用，便冷冷的道，“小民认罪，沈耽风正是小民所杀的，大人便禀公执法吧。”说罢，便什么话都不说了。

“你为何要杀沈耽风？”章邗问道、。

“我与沈耽风有仇。”张钫冷冷的说道。

章邗再问道，“何仇？”

“已是旧日之事，何必再提起，平添愁绪呢。大人既然能够带着官兵守在那处，那么便说明应是查到了我的身上，至于何事何仇，也应该拿捏得清清楚楚的，何故还要来问小人呢？”张钫道。

“可这是办案流程，依旧是要问的”章邗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们便讲给你听，这些也只是我们的推理罢了，如若有误，还请当堂指出，还请不要误了令妹之清誉。”说罢，便转头对着坐在那处的书办说道，“汝需得好好记来，切勿有所缺漏。”

书办点头应道。

接着站在章大人身后的孟君遥便是走到了张钫的面前，缓缓开口道，“几年前，生性风流的沈耽风与一名女子相恋了，二人相互喜欢，男才女貌，并且好诗书，平日闲时最爱读书作画，沈公子作字，女子研磨。此等光景不知过了许久，风吟院来了一位姑娘，名唤嗣音，沈耽风见之，以为妙人也，立刻便频频朝她示爱，忘记了那个曾经相约白首的姑娘了。不久后，女子知晓了一切后，便去了风吟院，见着两人和乐，心中甚是不甘，多次行刺想杀了沈耽风，皆不得手，最后便是请求了你，张钫，未之报仇，于是你便答应了，一日悄悄来到风吟院，趁四下无人，杀了他，移到嗣音房中。不过未料得被此人看见了，以至于几个月后，来向你讨要东西，而这女子，正是你的亡妹，张菁，是否”孟君遥嘴上挂着笑容，像是知道张钫会反驳她似的，将目光定向张钫，等待他的发言。

张钫一听，怒道，“胡言乱语。”

孟君遥道，“那你说说，本姑娘是哪里说错了？是令妹杀得人，你替她顶罪，还是她来求你杀的人？”

“舍妹心性善良，怎会杀人呢。”张钫气不过眼前人如此污蔑他家小妹，便开口说道，“沈耽风与嗣音好之时，舍妹已是想成全他们，不想在涉足插入了，哪知却得知了有孕，一日，沈耽风不知从何人嘴里知晓了此事后，怕着小妹今后拿着这孩子来威胁他，竟是频频派了人下了死手，哪知，小妹大难不死多次逃脱了苦掌，却是在知晓那些人是沈耽风派来后，便已然心死了。一日夜里，小妹便是怀着快要出生的孩子，投了河。我也是恨不过，原想这放他一命，没料到，嗣音，沈耽风二人竟是定了婚，满城皆是传得热闹，我真真气不过，一日在风吟院中见着沈耽风，便质问他，并且告知他小妹已经死了的消息，他的脸上竟无半点愧疚之意，只道，他早已知晓了。你说，如此忘恩负义，风流成性的人，难道不该杀吗？他诱了多少的娘家妇女，害苦了多少的女子，若不是沈家有几个臭钱，替他挡了这些灾，再平日假意接济百姓，装作一派菩萨心肠。他早就被都城的百姓唾骂死了。“张钫很是激动，哗啦的说了一大段话。

孟君遥转头望向书办，说道，“可记下了？”

那人点了点头。

这时，旁边的沈暮开口说话道，“青天大老爷，张钫可不仅仅是杀了沈耽风，他还将尸体放置在嗣音的房中，这是要陷害嗣音，才害的嗣音无辜冤死，大人，像这种人，刻不容缓，便该处以极刑，好还京中百姓一个公道。”

章邗再次拍了惊堂木，说道，“你住口。”

“听到沈暮的话，你可要为自己辩驳一二？”孟君遥问着张钫。

张钫没有说话。孟君遥见着他如此，便说了话来。

“既然如此，我便替你辩驳一两句吧。说你陷害嗣音，也是无理的，因为你杀害沈耽风之时，你放置尸体的那间房里，并不是嗣音的闺房。嗣音那几日的门把坏了，在你杀害沈耽风的几日之后，嗣音才搬了进去。是否如此呢？”孟君遥说着，朝着他微微一笑，继而说道，“看来你这个案件，不关是你个人作案，还有其余人。“

张钫抬头说道，“你在胡说什么，人是我杀的便是我杀的。”

孟君遥道，“人是你杀的没错，但参与案件的，还有一人，便是你娘子，你说是否？”

听到姽婳二字，张钫瞬间惊慌了起来，立刻说道，“这关我娘子什么事？”

暮雨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