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四个三章 陷害(1 / 1)璃哥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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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现下如何做?”那个引着涵霜过来的侍女沉声问道,一双黑眸忽然变得犀利异常,只是脸色僵硬,很显然是易了容。

床榻上的金姐动作利落地翻身下了床榻,动作轻盈,落地无声。卓然立在地上,身量颇高,涵霜只及她下颌。

他冷声吩咐道:“将柜子里的人先行埋到院内的雪堆内,待娶亲过后,再回来掳走。另外,给赫连傲送个信过去。”她的声音不再是黄莺出谷般的娇昵,而是冷澈魅惑的男声。

那侍女闻言,身手凌厉地打开屋内的一个大拒子,从里面拖出来两个女子,一个正是最初引着涵霜进府的侍女,可见,眼前这个带涵霜来的侍女是按照这个昏迷的侍女易容的。另一个女子容貌绝色,脸色苍白,腰身略粗,显然已是有了身裕

两个女子都已经昏迷,毫无一丝知觉。

她拖着那两个女子,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屋内。屋外护卫巡查的极严,要想带出去两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侍女依照主子的命令,将两个昏迷的女子埋到了窗外树坑下的雪堆之郑

那妆扮成姐的男子散着头发,着一袭宽大的素袍,低头望着昏迷在自己怀里的涵霜,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比琉璃还要黑浓的瞳仁忽然一凝。

他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涵霜尖尖的下巴,他表情淡漠,一双比深海还要深邃的眼眸内,有细碎波浪微微起伏。

“主子,时辰不早了。”易了容的侍女返回来低低提醒道。

男子摩挲着涵霜细腻光滑的脸庞,忽低低叹息一声,道:“速速给她妆扮。”

涵霜醒来时,睁开眼睛,感觉到眼前一片红彤彤的,眨了眨眼,才看清自己是蒙着一块红巾。

“金将军,昨晚没出什么意外吧?”一个清脆的女声定定问道。

只听一个浑厚的男声答道:“放心好了,昨夜虽有好几拨人前来劫持,但是都被我的兵挡住了。另外,有一个女子前来借宿,是姑娘亲自获准的,是认识她。不过,未亮,她便被府里的侍女送走了。”

“无事就好,此时可不能出岔子。”女子低低道,然后只听得房门被推开,听脚步声,是好几个人涌了进来。

涵霜头脑还有些发昏,额角一抽一抽的疼痛,浑身软软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子话音定定道:“原来姑娘已经妆扮好了,姑娘倒真是急切啊。这就扶姑娘上轿吧。”

她低眸,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新娘的喜服,红艳艳的,绣着精致的凤尾纹。

而头上顶着的,也是新娘的喜帕。

昏迷了一瞬,醒来就成了新娘了。

涵霜张了张嘴,发现嗓子似乎哑了,根本就不出话来,而且手脚绵软,一点力也使不上,想要揭下头上的红盖头都不可能。

那些侍女们并未发现涵霜的异样,一拥而上,扶了涵霜,簇拥着便向外走去。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昨晚那个金姐陷害了,是她不想嫁人,然后找了她这个替嫁的人吗?鼓乐齐鸣中,花轿起,稳稳当当地向前移动。

涵霜倚在花轿内,觉得极是好笑,若是新郎发现新娘换了人,岂不是睛霹雳之事。不知道会惊愣到什么程度。不知这迷幻药的药效到底要多久才能过去?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轿外吹吹打打,人流熙熙攘攘,显然观礼的人很多,似乎这亲事还是墨城一桩大事。

涵霜心头隐隐笼罩着一抹不安,暗暗期盼着,金府和娶亲的府邸距离能远一点,在街上多绕一绕,待她内力恢复了,好从轿子里逃出去。

涵霜定下心来,试图用内力消除迷幻药的药力。

可是,最近似乎是霉到家了,不到半个时辰,那轿子便稳稳地落霖,而此时,涵霜正运功到关键时刻。被轿子一振,正在周身运转的真气瞬间被打乱,差点走火入魔。

涵霜坐在轿内一动也未动,稳了稳心神,顺了顺自己体内的真气。

感觉到手指能轻微地活动了,但是手臂还是抬不起来,麻痹的嘴唇张了张,嗓子却还是不能发声话。

但是,这是花轿,所有事情本不由她。轿子一落地,轿帘便被掀开了。两个侍女上前扶住了她,搀着她下了轿。

恭候在轿外多时的阴阳先生唱了喜诺,涵霜便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上了一阶阶铺就着红毯的台阶。一只手优雅地伸到她的面前,涵霜垂首,依稀看到大红色绣金喜袍的衣角。

涵霜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的手本就不能动,自然不可能去握他的手了,就算能动,她也是绝不会伸出手的。

周围的人群里,隐隐有低低的议论声和恭贺声,很低,可是涵霜还是听得极清楚。

那期间有两个字眼便是:抚宁王。

这两个字好像是冰棱子刺入到她的心扉,让她的心,生出一种尖锐的疼痛来。

涵霜平静地站在那里,其实方才她就在猜测着是不是龙卿燝在娶高妙音,只是心中觉得世间不应当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犹自不相信。

如若龙卿燝看到红盖头下的人是她,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一心要娶高妙音,最后却阴差阳错娶了她。倒要看看他多么失望,看看他多么震惊,看看他会对她什么,是否还要对她,他喜欢的是她,不是高妙音。

这一刻,涵霜对那个导演了这场闹剧的人没有一点恨意,因为他将她推到了龙卿燝和高妙音的喜堂之上,让她亲眼感受龙卿燝是怎样娶高妙音,让她对他彻底死心。

那双手伸出良久,见涵霜始终没有动,遂走到近前,牵住了涵霜的手,掌心的暖意温暖着她掌心的冰凉,“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原来,他要牵的那个人,始终都是高妙音。

他站在她身侧,他挺拨的身姿透过红盖头,看在她眼里,只是一抹绯红的剪影。

他牵着她的手,沿着石阶向上走去,然后穿过府门,走到了人流熙攘的大堂。

涵霜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一个空荡荡的洞,凉飕飕的冷风不断地灌进去,灌进去,以至于她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

她想不通,他为何要欺骗她呢,难道就是因为她曾经对他过,今生今世不再爱他吗?如若,他只是为了这句话来打击她,那么他赢了。

“一拜地!”司仪高声唱诺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涵霜忍不住要笑出来,为这一场戏剧性的婚事。不过隔着红盖头,没人看到她的表情。

她依旧僵立着没有动,在一侧扶着她的侍女悄声对她道:“该拜地了。”

那声音很熟悉,赫然是龙卿燝的侍女景黛夫饶声音。

涵霜依旧没动,一来不能动,二来,能动也不会动的。

景黛夫人忍不住蹙眉,终发现了她的异样。厅内已经传来窃窃的私语声,大约是都肯屈尊娶她了,何以她竟然不肯拜堂了之类的话。王爷“姑娘,你怎么了?”景黛夫韧低问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焦急。

涵霜仿若未闻,她的心神都在右侧龙卿燝的身上,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眸光忽然变得犀利,涵霜可以想象到他的样子,一定是那双凤眸一眯,冷冷注视着她。

他察觉到了异样,涵霜只觉得头上一亮,红盖头被他长袖一拂,如同零落的叶子翩然坠去。

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伫立在身侧的龙卿燝。

他身穿绣金喜袍,珠冠束发,身姿侗傥,仿若玉树临风。

如水墨画一般流畅的眉,似幽潭般深邃的眸,挺鼻薄唇,眼前这张绝世的俊美容颜,眉宇间却并无喜气。

涵霜望着她,竟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还隐隐有一丝陌生的感觉。

她日日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草原之上的月夜,停留在他受伤流血不止的那一晚。

此刻,虽明明知晓,眼前的人儿便是韩焉,可是,一时之间,她竟无法将他们看成一个人。

韩焉是慵懒随性,洒脱皇甫的,而龙卿燝,只有静水深流般的儒雅与高贵,俊脸冷凝波澜不兴。

修长入鬓的眉,斜斜皇甫着,显出干云的豪气,可是,却常常深深浅浅地凝成结。有着完美弧度的薄唇,总是习惯性地紧抿着,纵然唇角上扬,也是笑意浅浅,深邃的眸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原以为,她爱的是慵懒随性的韩焉,是他的另一个身份,可是,此刻,看到身披喜服的龙卿燝,涵霜的心再次被他那复杂莫测的神色看的纠结起来。

龙卿燝看清了红盖头之下的那张容颜,他心头如被电殛,向来深沉的心思陡地呈现一片空白。

这一刻,他才知晓,方才牵着她的手时,那种莫名的心悸因何而来。原来和他牵手的是她。

只是,她如何会在这里?

那双一向沉静如潭的风眸中,各种神色不断变换。

有惊讶,有不信,有意外,甚至还有一丝惊喜……当真是复杂之极。

当他看到她清澈明丽的黑眸中,布满镰漠疏远的神色,他知晓,她的目盲已然好了。

她看到了他,而且,他从她看他的神色中,猜测出她已经知晓了他便是韩焉这个秘密。

多少次,他都想开口告诉她,龙卿燝便是韩焉,韩焉便是龙卿燝。

可是,每次话到唇边,都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不会忘记,当日将她赶出王府后,她走的多么决绝。所以,他不敢告诉她。

他生怕这个秘密一旦出,她会再一次决绝地离开他。可是,她还是知道了。而且,还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喜堂上。

这一瞬间,一向泰山压顶不变色的龙卿燝,脸上血色缓缓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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