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兰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年老的郎中背上背着一个药囊被两个厮扯了进来。
老郎中比较迂腐,到青楼给妓子瞧病,他很不甘愿,谁知道妓子们都得的什么病啊。
待到瞧见床上躺着一个孩子,老郎中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要他为妓女瞧那些花柳病,就好。为诚儿诊断了一番,又看了看诚儿的伤口,轻轻叹息了一声。
“孩子既然身有寒毒,怎么还让他轻易受伤?你们这些做父母的,究竟是怎么保护孩子的!”那老郎中语带责备地道,他大约是把涵霜当作了诚儿的爹,把月华或者墨兰当作了诚儿的娘亲。
“李郎中,您老啊,别生气。赶快给孩子瞧瞧,脱离危险了没有?”墨兰抱怨地道。
涵霜听了郎中的话却觉得头脑一昏,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全身好似被当众浇了一盆凉水。
昨夜,抚宁王府的严御医也了,虽没山要害,但是因为身有寒毒,所以还是很危险的。
老郎中道:“伤口所敷的伤药,是上好的金疮药,所以,如若近几日寒毒不发作,应该是无碍的。”
涵霜心中顿时一滞,诚儿的寒毒似乎近几日就要发作了。
“郎中,请问您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不让寒毒在近几日发作?”涵霜急急问道。
老郎中叹息一声,道:“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墨兰是一个急性子,闻言,上前一把抓住郎中的衣襟,冷声道:“李郎中,人都绯城你的医术最高,怎地连这的寒毒也治不了?”
老郎中被墨兰身上的香气熏得迷迷糊糊,他惶惶地道:“姑娘,请放开老朽,要论医术高明,老朽怎比得上宫里的御医,又怎及得上江湖上的狂医。你们不如去请……”
“哼,要是请得到御医和狂医,还用得着请你吗?”墨兰气恨地一把将老御医甩开。
涵霜伸手从衣襟中将从王府盗来的药丸掏了出来,递到了老郎中面前,道:“据这是医治寒毒的药丸,请您老瞧瞧,要如何服用?是否能让寒毒近几日不发作。”
老郎中伸手接过药丸,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气味,双眸一亮,道:“不错,这果然是医治寒毒的解药,只因药物中的几味药草只有海外才有,所以,老朽还以为中原没有这样的药。既然你们有这个丸药,孩子的病就无碍了。把这个药每日一丸,接连服用五日,服药期间,药物会抑制寒毒的毒性,寒毒是不会发作的。服用五日后,再用内功将体内寒毒逼出来。不过,令公子身上的寒毒极深,祛一次是不够的,至少需要祛毒三次,既需要这样的丸药十五粒。”
涵霜闻言,心中一片悲凉。
十五粒丸药。
昨夜在抚宁王府,她盗药之时,那瓷瓶中有十粒药,伊良他已经驱过一次寒毒,用过了五粒。
这么,良也是需要十五粒药丸的。
她从中取走了五粒药,现在她手中有五粒药,高妙音手中有五粒药。对于两个孩子而言,药都不够用了。
良那边,自然犯不着她去担心,龙卿燝总会想办法的。
可是,她的诚儿,该怎么办?
只有五粒,到哪里再去寻找十粒药丸去?难道,真的要她去求龙卿燝?可是,想起昨夜他利用了诚儿,涵霜心中便一片寒凉。
老郎中瞧完了病,背上药囊去了。
涵霜点开诚儿的睡穴,喂了他一粒丸药,看着诚儿即便点开了睡穴,依旧陷入到了昏迷之郑涵霜的心中,一片抽痛。
她换了一身衣衫,重新易了容,嘱咐月华道:“好生照看着公子,我出去一趟。”
街上,丽日普照,云淡风轻,倒是一个大好的晴,只是,却驱不走涵霜心中的隐晦。
隐约间,听得前面两个行人声的议论声,起初,涵霜根本没有注意,直到抚宁王两个字传入耳畔,她才心中一凝。
侧耳倾听,只听得那意思大约是,今晨,抚宁王偕王妃到香渺山还愿去了。然后,便是那抚宁王如何如何的宠爱王妃。
涵霜闻言,玉手一颤,他倒是春风得意了,利用完诚儿,自己去香渺山还愿了。在涵霜看来,龙卿燝应当是已经认出染是假冒的了,可是,他这样子不点破,难道,是真的喜欢染。
起来倒也有可能,那染比之自己可是温柔婉转多了。
不过,不是还有高妙音吗?他倒是左拥右抱很开怀啊,香渺山。
寒梅庵坐落在光明峰半山腰,四周苍山为抱,绿树环绕,景色宜人,这里不仅是京城百姓上香之地,且,历来也是皇家拜佛的地方,即使不是什么重要节日,平日里也是香火鼎盛。
龙卿燝本不是张扬之人,此时来上香,倒是声势不。
带了百余饶侍卫,浩浩荡荡犹如游龙般蜿蜒在山郑
由于抚宁王和王妃来上香,平素里的一些香客都被拒之门外,山间倒是愈发的清幽宁静。
山路难行,龙卿燝嘱咐马车停在山下,自己骑了马,让染换乘了一顶轿,在侍卫的随从下,一路上山。
涵霜依旧妆扮成年轻公子的模样,施展轻功,避开龙卿燝的侍卫,自另一条山路蜿蜒上山,半个时辰,便到了寒梅庵的中院。
院里栽种的那几株寒梅,开的极是旺盛。
大片大片的梅花停在树梢,粉白绛红,令人目不暇接。
涵霜隐在树后,在疏梅暗香中,屏息等待着,一般来上香的女眷,都会随着主持到中院禅房去参禅。那位染姑娘,想必也不会例外。
果然,等了半个时辰,就听得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透过横斜的梅枝,涵霜隐隐看到染婀娜走来。她身着一袭青裙,袖口裙摆间绣着朵朵花纹。
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烟色纺纱外衫,墨发随意挽了一个随云髻,头上珠翠未戴,只是插着一支绿宝石的玉簪,青裳衬得一张玉脸愈发白皙娇美。
这女子到底是谁?或者她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竟然连衣裳和发髻都扮的极像。
只是假的就是假的,这染虽然和她相貌相似,气质也是清冷的,乍看之下,确实像极了她。只是,却没有她那股子孤高清傲和倔强。
涵霜忍不住勾唇冷笑,想要和她江涵霜一样,她还差得远。
染身后只有两个侍女相伴,庵堂中院,偶有女眷借宿,是不允许男子出入的。在前面引路的,正是庵堂里的主持月缘。
眼看着几人沿着青石径,向这边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