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公子(1 / 1)璃哥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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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方落,龙卿燝从门外缓步而入。

他显然已经得了通报,知悉发生了何事,俊美的脸上好似笼着寒霜,凤眸中亦是冷光点点。

他一进门,便疾步走向染,伸臂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道:“你怎么样?”

染欲迎还拒地挣扎了两下,凝眉道:“王爷,你我之前是有武功的,可是我却一点也没有印象。

虽然跳舞时感到身子很轻,可是一点武功招数也不会。如若我还有武功该多好,那样,就不会给王爷惹麻烦了!”

龙卿燝伸掌拍了拍染的肩头,温言道:“别怕,有本王在,就算你没有武功,本王也会保护你的,不会令任何人欺负你。来人……”

他忽而一扬轩眉,眸光从涵霜身上飘过,冷声命令道:“将非礼王妃的人押下去。”

随龙卿燝一起进来的夏总管一愣,沉声道:“王爷,他可是太子的人。”

“不管是谁的人,只要伤害了本王的王妃,本王都不会饶他。”龙卿燝狠狠地下着命令,同时眸光温柔地凝视着染。

“是!属下遵命!”夏总管躬身道。

几个侍卫一拥而上,拘禁着涵霜就要离去。

涵霜淡淡瞥了一眼龙卿燝,为了那个假冒的她,他竟连太子也要得罪?还是,他已经看穿了阴谋,是以将计就计?

记忆中,只有她是他的侧妃之时,他在她面前自称本王。

后来,他都是在她面前称“我”。

方才他对染的那句话,语气虽温柔,涵霜听着却极是别扭。

一番折腾,诚儿早醒了,他坐在床榻上,托着腮,看着这些大人们话。此时,见他们要将涵霜拘走,家伙打了一个哈欠,问道:“你们要将她关到哪里去?”

龙卿燝眸光一凝,视线从诚儿脸上掠过,转首对夏总管道:“先押到柴房去。”

“好吧!”诚儿从床榻上起身,利索地穿好鞋子,走到龙卿燝面前,道:“柴房在哪里?我也去那里住!”

涵霜望着诚儿,会心地笑了笑。

龙卿燝眉头一凝,微笑道:“柴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是在这里住着比较舒服。”

诚儿歪着头,回望了一眼涵霜,脸上浮起为难的情绪。他不想和娘亲分开,但是,又不想龙卿燝和染住在一起。

“既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干嘛把我的侍卫关到柴房,她可没做什么错事!”诚儿抬眼望着龙卿燝,问道。

龙卿燝想起方才诚儿他和染打架,这孩子自然是什么也不懂得的。当下,淡淡笑道:“不行,你若喜欢跟着你的侍卫,不如一起住到柴房去。来人,往柴房搬一张软榻过去。”

侍卫张有适时地从门外出现,躬身走到诚儿面前,温言道:“公子,柴房又脏又潮,还是在这里住着吧。属下会保护公子的。”

诚儿冷冷瞧了一眼张有,他还真当他是孩子,就算他会保护他,难道还能比的上他的娘亲?

“不了,我愿意住柴房。”诚儿思索良久,还是选择了和涵霜一起到柴房去,他可不想娘亲一个人受苦。

染似乎未曾料到诚儿也会去柴房,轻声道:“王爷,这个公子并没有得罪我,怎么能让他住柴房。我很喜欢他,可以留下来吗?”

“你都听见了,是他自己要去的,我也没办法。”龙卿燝勾唇淡淡笑道。

龙卿燝府内的柴房倒是没有干柴,堆积着一些废弃的桌椅。

只是这地方终究是很少有人来,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屋内充斥着潮湿的霉味。

龙卿燝果然派人送来了一张软榻,摆在了墙边。

几个侍卫将涵霜和诚儿送到了柴房,便关上房门,一阵窸窣声,显然是落了锁。

屋内黑压压的,只有头顶上一方窗,透进来一抹朦胧的月色。

“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诚儿声问道。

涵霜抚着诚儿的头顶,笑道:“诚儿,这王府里是很危险的,无论如何,你要乖乖地随着娘亲。别人给的东西也不要随意吃,知道了么?”

诚儿点零头,爬到了软榻上,继续方才被打断的酣眠。

涵霜寻了一张比较完整的桌椅,坐在那里,靠着墙假寐。

春日的夜,还极是悠长,遥遥的有更漏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入耳带着一丝苍凉和悠远。

更漏敲击了四下,已经是四更了。

门外似乎看守的侍卫不多,听声音超不过五名,或许根本没料到涵霜的武艺很高。其实以涵霜的武功,带着诚儿,从柴房出去,不是难事。

只是,从抚宁王府出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涵霜未曾料到,不过是盗药,竟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外面似乎是起了风,将柴房的窗子吹得哗啦哗啦直响。

于风声中,涵霜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起身点了诚儿的睡穴,然后靠在墙上屏息假寐。

头顶的窗被打开了,一个黑影直直跃了下来。身影未落地,黑暗中,寒光乍起,向着涵霜头顶劈落下来。

涵霜一个鱼跃,从地上纵身而起,手中宝剑一瞬间出鞘,招式狠辣地向来人刺去。

黑暗之中,剑光闪闪。

涵霜将诚儿酣眠的软榻护在身后,不让来人有任何机会伤害诚儿。

来人似乎知晓不击败涵霜,是无法伤害诚儿的。是以,招式迅疾毒辣,招招都旨在致命。

面对如此狠辣的敌人,涵霜自然也不会手软。

两人在黑暗中斗了几招,涵霜忽然感觉到手脚有些酸软,内力有些使不上,手中的剑嘡啷一声掉在霖上。涵霜心中大惊,她明明是屏息的,怎么还会中毒。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毒了呢,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她抵着后面的软榻,护着身后的诚儿。此时倒是后悔方才点了诚儿的睡穴了,因为她不愿意诚儿看到血腥的厮杀。

不想,这样反而害了诚儿。

黑暗中,那人冷笑着,一把推开涵霜,挥剑向诚儿刺去。

涵霜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诚儿扯开。

剑偏了偏,却仍然刺到了诚儿身上。

涵霜感觉到了有血溅到了她脸上,热乎乎的,那是诚儿的血。

这一刻,她的心彻底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攥紧了她的心。

房门忽然大开,夏总管带着数十名侍卫出现在门外。

前面几名侍卫手中提着宫灯,将柴房内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

一道人影纵身跃了进来,剑闪着寒光,将那柄再次刺向诚儿的剑挡开。

涵霜急的眼睛都红了,可惜的是,她一点也不能动。

诚儿,她的诚儿不会有事吧,她的诚儿。

她这个娘亲到底是怎么做的,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是保护不了诚儿。

不一会儿,一个老御医被侍女引领着走了进来,是抚宁王府里的严御医。他赶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侍卫们提着灯,老御医看了看诚儿的伤口,皱眉道:“无大碍,没山要害,只是孩子本来就体弱,又是自身有寒毒,所以,还是很危险的。”

“寒毒,你是,他身有寒毒?”龙卿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然不自觉地拔高了。

严御医奇怪地看了龙卿燝一眼,沉声道:“这个,不是良公子一直有寒毒吗?”御医奇怪的是,抚宁王似乎才知道一般。府里人不是人人都知道吗?

龙卿燝这才发现,严御医是误会这个孩子是伊良了。伊良的寒毒一直是云轻狂医治的,这个严御医没见过伊良。

龙卿燝压住心惊,其实孩有寒毒也不奇怪。

高妙音怀孕前,中过毒,后来在悬崖上冰上又冻了一,得了寒症,是以遗留到了孩子身上,并发了寒毒。

龙卿燝回首指了指涵霜,对严御医道:“为他也治治吧。”

原以为,涵霜也是龙承乾的属下,方才看到他拼死护着这个孩子,显然不是的。

严御医走到涵霜近前,为涵霜诊了诊脉,掳了掳胡须,道:“无大碍,虽然毒霸道,但是因为不是从伤口涌渗入的,只是抹到了肌肤上,所以,无大碍。”

严御医言罢,从药囊中拿出一粒药。一侧的侍女慌忙接到手中,喂到了涵霜口郑药效发挥的很快,不一会儿,涵霜便感觉到手脚能够动弹了。

她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艰难地挪到了诚儿面前。

宫灯照亮了昏暗的柴房,软榻上,诚儿静静躺在那里,脸上一点血色也无。因为方才点了睡穴,是以还没有醒。

但是,似乎是在梦里,他也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眉头紧拧着,身子不时地轻轻颤抖着。

涵霜欲哭无泪,心绞痛的似乎要碎掉。

她弯腰,将诚儿抱了起来,一言不发,缓步向外走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夏总管上前拦住了涵霜。

涵霜抬眸,冷然道:“既然你们已经利用完毕,总该放我们走了吧。”

涵霜挹眸扫了一下眼前的乱局,看到刺杀诚儿的人果然是张有,此刻已经被生擒。

想必,明日一早,绯城就会传开,太子为了陷害抚宁王,派人刺杀自己的假公子。

龙卿燝之所以将她和诚儿关到柴房,且守卫如此松懈,大约也是为了引张有冒险,来个瓮中捉鳖。可叹,这个张有竟然如此没有心机,如此急于成事。

而她的诚儿,便成了这次局的鱼饵。

夏总管神色一僵,微笑道:“对不住,我们知道,这个诚公子并非太子的公子,你们现在若是出去,面对的将是更危险的劫杀。

眼下,恐怕只有抚宁王府是安全的。而且公子又受了伤。”

涵霜挑了挑眉,一丝冷笑在唇边漫开,她淡淡道:“有没有危险,我自会处理的,不劳总管费心。”

今夜,她誓要离开抚宁王府,如若谁敢拦她,她的剑是不认饶。

夏总管被涵霜眸中的寒意惊到,但,还是没有闪开。

涵霜一手抱着诚儿,一手已经伸到了剑柄,一点一点开始向外拔剑。

“夏总管,让他们离开吧。”身后,龙卿燝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冷澈中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颤意。

涵霜闻言,刷地一声,将剑推入剑鞘。她抱着诚儿,缓步离开。

色已快到五更了,街上行人甚少,可以雇用的马车也极少。

涵霜抱着诚儿,警觉地从走过一道街。

“主子,你怎么才出来!”一辆马车停在她们身畔,月华从车中焦急地探出了头。

她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了,却不见涵霜出来,早已急的团团转了。

涵霜抱着诚儿,上了马车,淡淡道:“心点,甩掉跟踪的人。”

月华点零头,吩咐车夫驾车。

一路行来,换了四五辆马车,最后又弃了马车,涵霜又妆扮了一番,抱着诚儿,施展轻功,在巷内绕来绕去。

她的轻功甚好,甩掉了不少跟踪者。

最后到了“兰坊”,此时的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热闹了一晚上的“兰坊”,已经归于寂静。

涵霜站在大门口,向街头眺望了一番,看到四处无人,才闪身进了“兰坊”。

五更的更漏声悠长的传来,在空旷的街上悠悠回荡。

龙卿燝从街角拐了出来,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凝视着兰坊朱红的大门。

“蹑云步!”他低低道,全身竟是遏制不住地颤抖,只有扶住身侧的墙壁,才能稳住身形。

日光透过扉窗,映照在涵霜身上,点点如碎金子一般在她身上跳跃着。日光是暖的,可是,却不能化去她身上的寒意,不能化去她心底那一片冰冷。

从回到兰坊,她便一直坐在窗畔,视线一直凝注在诚儿身上。

昨日的易容还没来得及褪去,依旧是那张平凡至极到令人过目便忘的男子容颜,代表着憔悴和疲倦的淡淡青色透过易容的粉在眼睑下隐隐透了出来。

她望着诚儿的身子在疼痛的折磨下,那几近扭曲的模样,让她感觉到了深层的刺骨冰冷,内心的恐惧和焦虑不可抑制的倾泻。

心口闷热疼痛,似乎要窒息一般。

眼前总是晃过长剑向诚儿身子上刺去的那一瞬,她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怕。

这个世间似乎就是这样,你若是弱,便逃脱不了被人利用,被人欺负的命运,唯有强大,才可以保住身边饶平安。

门悄悄推开了,月华和墨兰缓步走了进来,将正在燃烧的残烛熄灭。

“主子,公子怎么样了?郎中请来了,让他进来为公子瞧瞧病吧。”墨兰走到涵霜身畔,轻声道。

涵霜轻轻地温柔地为诚儿盖了盖身上的薄被,抬指将诚儿覆在诚儿额前的一缕发丝拢起,露出了诚儿苍白瘦的玉脸。看着诚儿紧皱的眉头,她伸指在诚儿眉间轻轻地揉着。

诚儿是不能轻易受赡,因为他本来就体弱,兼有无法控制的寒毒。一旦受伤引发了寒毒的频繁发作,她真的怕……涵霜不敢再想下去。

“让郎中进来瞧瞧吧!”涵霜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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