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说了是爱之信物，赠与我岂有要回之理？”幻羽声音平静，在暗淡的光线里却让孚仙子看到了一丝曙光。

然而他们的身份让孚仙子不敢再报有任何逾越的期望，她怏怏地垂下脑袋，将被褥在手中紧紧攥住。

眉头紧锁：“你乃是高高在上的云神，有着万年不会老去的容颜，而我，”她顿了顿，心中难过，“只是万彧的一介凡夫俗女，几十年后容颜便老去，归于尘土。”

她抬起忧伤的眸子，黑夜里那双眸子闪缩着亮光，倔强地伸出手：“之前是我不懂事为难了云神，现在还请云神将白石还给我……”

心中难过，她紧紧咬住下唇，心中是极其不愿的。

他若不是高高在上的云神，她一定会想法设法嫁给他，这是她从小的愿望，然而现实却不能，她心中真的好难过。

幻羽静静地站在她的床边，他雪白的长袍照亮了她悲伤的容颜。

“我若可以使你有同我一样的寿命，你可愿意嫁给我？”幻羽语气平静的犹如夜的静谧。

孚仙子猛地抬起了脑袋，一双泪眼闪过幸喜之色，随即又暗淡了下来，楚楚可怜地说：“我是凡人，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暗淡的光线里，孚仙子清晰地看见了他浅浅地微笑：“我收下了你的信物，自是不会嫌弃你，亦会承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心中的酸楚和喜悦杂糅在心底，孚仙子眼中的泪水滚出了眼眶，她觉得自己还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别哭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看她流泪他心会难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为她拭脸颊上的泪水。

“呜呜……”感受到脸颊上真实的触感，孚仙子知道这不是梦，她扑进他怀里，哭的委屈至极。

幻羽安抚下孚仙子入睡，便回了凌云殿。

犹如丝绸般轻盈地云雾弥漫在凌云殿顶，殿前两根金色的大柱上盘旋着两条金龙，金龙口吐白雾，幻羽站在殿门前，眸光陷入深深地疑惑中。

他对孚仙子总有种莫名地熟悉感，这种熟悉感源自何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扑腾扑腾”传来冰鸟拍打翅膀的声音，随即他落在龙头上歇脚。

“你可将白石还了她？”冰鸟就着脑袋问。

“没有！”幻羽眉宇微蹙，淡淡地回道。

冰鸟无语地摆了摆脑袋，摊开翅膀：“哎——看来你已经爱上了那小姑娘，没得救咯！”

晃荡的小脑袋想起了什么突然一僵，冰鸟一双滴溜溜圆的眸子盯着幻羽，语气变得凝重：“有件事我想要问你。”环顾了一眼周围，低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进殿里说。”

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幻羽转身进了殿中，随即飞进来的冰鸟，面对门用力一挥翅膀，两扇门阖了上。

幻羽坐在殿中的椅子上，目光平静。

冰鸟悬浮在离幻羽三尺开外的半空，右翅膀一挥，一副画卷在他身下缓缓展开。

“看，这副白狐画乃出自你手笔，我却不知你是何时赠与我，你可见过画中白狐？”冰鸟悬在半空，疑惑道。

画卷中一只雪白的狐狸，半坐于踏上，头微微侧偏，有一双金色的眼眸凝视着前方。

凝视面前出自自己手笔的画，幻羽眸子里却溢满了骇然之色，因他脑海里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画过这样一幅画。只是这只白狐似乎在梦里出现过。

凝神仔细瞧着，幻羽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说——这幅画是我赠与你的？”幻羽眼中是不可置信。

冰鸟眉拧在了一起，摊开翅膀，滴溜溜圆的黑眼里充满了疑惑：“我的记忆乃是你给的，你若不记得，我怎可记得！”

他从画轴上飞来，落身在幻羽肩上，右翅指着面前的画：“这画在我曾经居住过的宇辰殿发现，既不是你赠与我，莫不是我从你这里偷的？”

说罢，冰鸟觉得事情太过奇妙，幻羽年仅两千多岁，正值年轻，何以自己画的画都没了记忆。

“那这画中白狐你可记得，你可从不轻易为他人作画？”冰鸟伸长脖子，歪着脑袋将他望着。

幻羽无论如何想都想不起来这画是自己所作，更不记得这画中白狐。

蹙紧眉宇，缓缓地摇头，眼底弥漫中浓雾：“为何我什么也不记得？”

“哇，不是吧！”冰鸟惊讶，“你该不是患过失忆症吧，自己做过的事情居然毫无记忆！”

话毕，冰鸟翅膀一挥，将面前的画卷收走。

幻羽一把揪住冰鸟的尾巴，“你要把画带去何处？”

“去问问瑾玉啊，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八成他会知道点什么？”

话音落，幻羽用力将他扯了回来，只听冰鸟惨烈的叫了一声。

“云彦，有话你就不能好好说吗？鸟屁股上拔毛你找死啊！”说罢，悬在幻羽面前一个劲地抚自己的尾巴，

“你有毛吗？”幻羽冷冰冰地甩了他四个字。

冰鸟顺尾巴的翅膀定住，疑惑地看着幻羽，“也是啊，你说我这一身冰块哪来的羽毛啊？”说罢，圆溜溜地小眼转了转，似是想起了什么事。

落脚在幻羽的肩上，“你不妨去问问瑾玉那只白狐之事，或许他会告诉你一二。”

*

昆玉山，瑾玉凡间修炼之地。

悬崖上一股清泉飞流而下，悬崖下有一洞府，洞府前一派田园风光，有飞流之水缓缓流入假山池塘，池塘里锦鲤悠然自得。

田园周围翠柳萦绕，池塘边有白玉亭，亭中人一袭白衣，长发用发带随意束着，慵懒自得中透着温润儒雅，轻抚琴弦，琴音袅袅。

一丝云雾在他面前散开，随即幻羽立身在他面前。

“三哥。”幻羽拱手。

瑾玉眸子温润，眼底浮动着温和的笑，轻轻拨动琴弦：“我与五弟有些时日不见了。不知五弟不等我回轩云山的宁和殿，就急急前来昆玉山找我，可是有和要紧之事？”

话毕他按住了琴弦，悠悠琴声嘎然而止。

“坐！”瑾玉拂袖抬了下手。

幻羽坐于他面前，淡漠的眸子里有犹豫之色，须臾，他正色道：“三哥，可知轩云山有收养过一只白色狐狸？”话毕，他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她有一双金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