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起来。”瑾玉神色严肃,将云姒扶起,看向幻羽正色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她。”
“是何办法?”幻羽俊逸的面上看似冷静,眼底却是焦灼。
瑾玉声色平和道:“她受我云族寒毒所伤,那么能修复她五脏的便只有圣巫族的罂垩。”
“圣巫族的罂垩?”幻羽不可置信道。
“对!”瑾玉眼眸深沉,随即起身,“圣巫族灵力属火系中的热,而我云族属水系的寒,二者本是相对存在,却又是相辅相成,二者融合在一起,便是一种温,她的生命自是无忧了。”
“我这就去女几山讨要……”说罢,幻羽抽身即走被瑾玉一把拉住。
“你觉得你去能见着圣巫族的圣尊吗?”瑾玉径直开口正色道。
幻羽转过身来,淡然道:“她不能死,无论如何我都会从虞姬娜那里讨要回来。”
“你手握心冰剑,斩杀了多少圣巫族叛变的弟子?”瑾玉平静道,“再者说如今圣巫族和云族之间的关系不同往日,少有不善,便会带来杀生之祸。故,还是让为兄去吧。”
“三哥!”幻羽不同意,一把反握住瑾玉的手。
瑾玉含笑:“我虽为云族,但从未杀过圣巫族弟子,圣巫族并非不讲理的神仙。”安慰地拍了下他的手,“我去不会有事的。”
关系到孚仙子性命之事,况且瑾玉为人和善,心怀仁慈,他去女几山自是必幻羽去要好上几倍。
幻羽缓缓地松开了他,瑾玉化作云雾飘散而去。
然能否要来罂垩,他们心中都没有把握,幻羽心中担忧,眉宇紧锁。只见站在一边抽泣的云姒,这才敛去了眼底的忧色,平静道:“别哭了,去打些热水来。”
云姒抽泣着欠了身,“是。”
打来热水,幻羽用温热的帕敷着孚仙子冰冷的四肢,与此同时,大殿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
幻羽看似平静的眼里,随着时间流失,眼底流露出连他自己都为察觉的伤痛。
*
三日前,即孚仙子被幻羽带走的当天下午。
一直在暗中保护孚仙子的化蛇,来到罗亚的殿宇——审宣殿。
罗亚坐于殿中卓案前翻看书卷。
化蛇双手贴胸:“尊者,云族的弟子将新主带去了轩云山,弟子无法进入轩云山境内。”
“知道了,你且退去吧!”罗亚抬眼,眼中深沉。
“是。”
随即罗亚来到霍斯大殿的肃政殿。
“圣尊,新主被云族的人带走了。”
虞姬娜神色散漫,继而看着严谨的罗严,唇角勾出一抹笑来,缓缓道:“三百多年前,一只修年千年的白狐,成为了云彦的妻子,两人甚是恩爱,却不想被我圣巫族弟子误杀,从此两神族之间结下了仇。”
说着,她起身漫步走下台阶,“但是为保万彧和平,人族安乐,两神族之间一直不敢挑起战争。”站在罗亚面前,她蹙起了眉宇,“自此之后,云族内部封锁了所有有关那只白狐的消息,甚至连云彦也不记得他妻子了。”
罗亚小小的模样格外的深沉,“难道相处几百年,就一丁点记忆也没有了吗?”
“云彦性子冷漠,但是却是个痴情种。我想他并非是自愿忘记,而是有人从他脑中掠走了有白狐的记忆。”虞姬娜神色悠远。
“如若他有记忆,你觉得我们与云族之间还能维持三百多年来看似和平的现状吗?”问着不禁一笑,“云彦被人施法强行忘记了自己的妻子,可是,情根种下,别人是无法拔掉的。”
罗亚紧蹙眉头,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骇然道:“圣尊是说,新主就是云彦的妻子?”
虞姬娜小而不答。
良久才缓缓道:“我未探过她的前世,只是怀疑而已。”挑眉笑道:“不过她倒是和他前妻长得有几分相似。”
罗亚沉默了片刻,心中释然,自言自语道:“如此,大抵是心中多少有妻子的痕迹,便爱慕上了新主。”忽而察觉到一丝不对,严肃道:“圣尊,再过两个月新主则仙身成,若被云族发现……”
“无事!”虞姬娜抬手制止道:“笄礼在万彧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昭示着女子成年可选夫婿,可嫁他人为妻。故,在笄礼之前,云彦一定会送孚仙子回青柳寨的。”
“属下明白了。”罗亚躬身离开。
虞姬娜目光落在窗外,唇角缓缓勾起,自言自语道:“或许真的是天意弄人!”
*
石头山之巅怪石嶙峋,松树横生与石头缝隙间。沧桑而辽阔。
焰烈一袭暗红的锦袍立身于巨石上,风将他披在身后的三千青丝吹拂在身后飘摇。遥望着万彧的苍茫山河,眼中尽显忧伤。
一道绿光落下,阿依娜立身在他身后。
察觉到身后的来者,焰烈敛去眼底的忧伤,暗红的眸子变的冰冷。
阿依娜冷声一笑,“魔尊可是又在想桃夭了?”
他缓慢地转过身来,眼眸里嵌着寒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阿依娜唇角勾起邪恶的笑,漫不经心道:“我来是想问魔尊一件事,孚仙子到底是不是桃夭的转世?”
“与你何干?”焰烈挑眉。
“咯咯!”阿依娜掩唇笑了两声,叹息了一声气,阴阳怪气道:“怎么与我无关呢?她若不是桃夭,我可就要对她下杀手……”
焰烈一把掐住了阿依娜的脖子,浑身杀气弥漫,他咬紧牙关,眼眸微眯,一字一句重重道:“我警告你,你若敢动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咯咯……”阿依娜不以为然一笑,挑眉:“看来被我猜中了。”随即叹气,“我倒是想杀了她,可是她自小便有隐士保护,我不敢动手!”
“不过这次,我有机会了,”她阴笑着,“可是我知道她是你的桃夭,故不敢妄自动手。”
焰烈松开了他,不耐烦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今日你的桃夭被云族手握心冰剑的上仙带走了。”阿依娜正色道,“你说我只要去告诉云族的人,他带走的是我圣巫族的新主,你说她还能活吗?”
焰烈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随即不屑一笑,挑眉:“云族不是傻子,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们岂会杀害一个凡人?”
冷冷扫了一眼阿依娜,转过身,眸光悠远,“三百年前,云彦的爱妻被圣巫族杀害,两族间本有着血海深仇,然而这些年间两神族间平静的诡异。”
话毕,唇角勾起邪恶的冷笑,须臾,意味深长道:“这表面的平静持续不了多久了,桃夭或许将成为他们间大战的诱因,而我,”
他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阴冷,“亦可借机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他咬牙紧紧握住了拳头。
“你觉得能夺回你的花妖吗?”阿依娜阴笑道:“她可是我圣巫族未来圣尊的继承人。”
焰烈眼眸微微眯起,沉默半晌道:“你不是想座圣尊的位置吗?故她只能是我的女人。”不禁冷笑,“云彦这一生都别想从我手中夺走她。”
*
三日后,即孚仙子受伤昏迷之日。
瑾玉在女几山山腰被圣巫族弟子挡住了去路。
性格温润如玉的他,外貌亦是如此,朝面前的两位圣巫族弟子谦和地拱手道:“在下乃云神之子瑾玉,有事前来拜访圣尊,有劳二位替在下传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