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世界的动静,影响了整个山海界,甚至神界。
“不是吗?”一只长脖子,有四爪,背上一对翅膀的大妖怪悬浮在天上,居高临下的盯住,双子崖下那块白色的大石头,眸里充满狐疑。
“你不是证实过?”一只体型大如牛,头上有单角的怒目圆睁的大妖怪看向前者:“难道你的任务没有完成嘛?!”
前者瞪向后者一眼:“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穷奇笨!”一只眼睛里有两目的妖怪笑了起来:“话说,没我们的事了,还不走?”
“走吧!”一只身形似鸡,全身都有花纹的妖怪梳了梳脑袋上的羽毛:“浪费时间。”
“怎么不见梼杌?”长脖子妖怪往身周寻了寻:“不是他喊我们来的吗?!”
“玩去了吧!我也要去玩了!”单角的妖怪仰天一啸,原地一转,消失了。
长脖子妖怪沉吟了一会,转身说:“走吧!”
五大妖怪在眨眼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穷奇还在双子崖底,悬浮在白色石头之上。牠阴沉着脸,目光如炬的盯住装血的瓶子,眸前浮现的是冷月白的身影。
“冷月白!”穷奇咬牙切齿道:“我要你死不葬身之地!”
远在基山上的冷月白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抬手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待心神安定下来了,才起身。
司空忘见睡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也不见未和末。
冷月白抱起云无和白泽小像走出山洞。司空忘见正在阳光下闭目养神的打座。
“醒来了。”司空忘见没有睁眼。
冷月白“嗯”了一声,坐在司空忘见身旁:“你的伤好些了吗?”
“嗯,无大碍。”
冷月白可是知道司空忘见的伤势,自然不会信他现在说的,但她也没打算戳穿。
“你会去边春山应战吗?”
司空忘见睁眼,看向冷月白:“去。”
“可是你的伤…”
“我与穷奇会打成平手。”
冷月白望向司空忘见:“我要说的不是穷奇的分身。”
“你说本体?”司空忘见不等她回应,又道:“所以,你是白泽?”
“你也这样认为?”
“你自己不也这样认为?”
冷月白收回视线:“这个问题没什么好纠结。”
“确实。”
两人忽然沉默了,本是尴尬的气氛,随着他们各自散发出来的冷气场,更是令之觉得尴尬。
“主人,灌灌和尚付鸟来了。”未的出现,让浓重的氛围有所缓解。
“来做什么?”冷月白问道。
“他们这次来,好像不像是找事。”
冷月白皱眉:“那也没有需要他们感谢的事。”
“可能…”未顿了一会,说:“昨天我又抓了牠们的肉吃了的缘故吧?!”
冷月白回想了一番昨日吃的野味:“昨日那是肉?”
未才点头,灌灌和尚付鸟已经到了。
冷月白和未站了起来,司空忘见依旧就地而坐,只用一双冷眸淡淡的盯着牠们。
灌灌和尚付鸟止步于他们三步开外,面面相觑了一会,灌灌头目才站出来,说:“之前并非是我们自己要找你们麻烦,被命令做的事情,我们不敢违抗。”
冷月白和司空忘见双双皱起眉头。前者似乎一早就猜到是如此,所以并未有太多惊讶,她问:“是谁要你们这样做?”
“是,是”灌灌缩了缩脑袋:“我们做小妖不敢忤逆。开始我们是不知道的。直到村妖来归还我们的妖,山神才将这一切真相告知。我们真的无辜呀!”
冷月白抿紧双唇,这灌灌是有意隐瞒了。
灌灌头目继续道:“村妖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不知道,但是跟着你的那朵云牠在场,当时发生过什么,牠可是一清二楚。”
“那你们现在来告知是什么意思?!”
灌灌和尚付鸟突然跪向冷月白和司空忘见:“我们是来道歉的。上次害你差点被怪木吞噬,还害你掉落山崖,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原谅我们吧!”
此番话,令冷月白久久的觉得不可思议。
冷月白根本无法想象得到,目中无妖的灌灌和心思深沉的尚付鸟会在今时今日向自己跪地求饶。
关键是,自己都没有计较,牠们反而来请求原谅,这也太诡异了吧?!
思及至此,冷月白望向司空忘见,而后者的目光也刚好落于前者身上。两人在这相互对望的片刻中达成了某种意识。
“是谁要求你们过来道歉?”司空忘见问。
灌灌和尚付鸟们被司空忘见冰冷的语气质问,纷纷又缩了缩脑袋。
“还不说?!”未追问。
尚付鸟推了推灌灌,后者再三思虑之后,道:“是我们觉得太对不住你们了。也多的村妖提醒,才能有此番醒悟。”
“关村妖什么事?”冷月白早先就怀疑,背后肯定有谁在操纵这一切,只是事情没有发现前又有其它的破事打搅。
现在,这事自个来了。
“额…唔…”灌灌和尚付鸟支支吾吾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找到可以让冷月白信服的理由。
“还不快老实交代!到底是谁要你们多此一举!”未似乎挺享受大声吼别妖的乐趣。
“没,没谁。”灌灌一向麻利的嘴,结巴起来了:“就我们,我们自个来,来的。”
“给你们时间,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冷月白淡然的神情中藏着复杂,她立即又道:“我数到三。”
“一!”
这个时候,灌灌和尚付鸟焦虑的左顾右盼。
“二!”
牠们的额头布满冷汗。
就在冷月白要喊出“三”的时候,灌灌害怕的闭上眼睛大喊道:“是神兽!”
“什么神兽?”
“梼杌神兽!”
“梼杌,神兽?!”冷月白这次总算注意到重点的两个字:“梼杌是,神兽?”
司空忘见一脸深沉,未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有藏在树上的末,一脸意料之内。
“是,是神兽啊!”灌灌和尚付鸟们齐齐点头。
“牠什么意思?!”冷月白的右脚踏出了一步,没一会又收了回来,似乎想明白道:“是要我再去找他?”
“小的只负责执行命令,一切原因,没资格询问。要是问了,小命必定不保!”灌灌赶忙解释道。
冷月白沉下脸:“梼杌什么时候要求你们这样做的?”
“就在昨日。”
“对你们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灌灌和尚付鸟齐齐摇头,之后便无其它言语。
“你要去哪里?”司空忘见起身,而未在前者话落之前拦住了欲离去的冷月白。
“我要去找梼杌!”冷月白回头,与司空忘见对视:“既然牠想要我去!”
“你也是想去?”司空忘见反问。
冷月白迟疑了片刻,才点头承认。
“为何你想要去?”
“一早我就想去找他问清楚,安排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是好玩吗?”
司空忘见摇头:“你不会这样认为。”
冷月白被司空忘见一语中的,她找梼杌确实不是如此。而是在于梼杌接触时,感觉到牠的行为举动与望天犼有那么一点相似。
至于哪里相似,她完全无从找寻。
“你们都走吧!”冷月白先是对灌灌和尚付鸟说:“去告诉你们的梼杌神兽,我明白牠的意思!”
灌灌和尚付鸟再次面面相觑之后,一步三回头的远离了此处。牠们不会将冷月白的话转告给梼杌的,因为牠们根本没资格能自行去找,除非梼杌自己出现。
妖怪们走后,此处再次剩下他们三个。
“一开始,我认为这一切是个阴谋,是一个局。最让我怀疑的没有谁,只是在后面发生了许多事情,种种迹象都向着梼杌。”冷月白回过身,不隐瞒的全盘托出:“但是期中,我发现云无…”
“不想说可以不说。”司空忘见道。
冷月白垂眸了片刻,抬眸再继续道:“云无的身份证实了,我的身份也开始处于怀疑的沼泽中。”
司空忘见站在冷月白身后,没有动静,但让后者感觉到了安全感。
“梼杌给我的感觉,牠是不是和白泽有很大的关系。如今,我知道,牠确实和白泽有关。当时他笃定我是白泽的时候,我就该想到!”
“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冷月白呐呐点头:“所以,你要拦我?”
“我陪你去。”
“可是你…”
“我说了,无碍。”说着,司空忘见御起银剑,先落于剑上,接着伸出手,绅士般询问冷月白:“上来?”
冷月白片刻呆愣后,才悻然接受司空忘见的邀请,再次一起奔向亶爱山。
末从树下跳了下来,与未肩并肩的看着司空忘见和冷月白御剑远去。
“末,你说,主人是不是喜欢冷月白?”
“难道这又是注定?”
“什么注定?”未不明的看向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多多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都说来听听,或许我也都知道的呢?!”
末剜了未一眼,一副懒得理会的神情。他上前几步,一个转身,化作一道青光,跟了过去。
未反应过来之时,末已经跑远了。
“讨厌!”话落,未也追了上去。
目的地又是亶爱山山顶。
“你确定梼杌会在这里等着你?”司空忘见抱着冷月白下了地。
“直觉。”冷月白往四周探了探,都没有梼杌的身影。
她几乎走遍整个亶爱山,但都没有找到。
直到冷月白发现,通往已经坍塌的、第一次与梼杌相见的山洞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