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白停留在通道口前，双眼往里探了探。这条通道黝黑且深。

“里面有妖。”司空忘见先一步走进去：“你跟在我身后。”

“等会。”冷月白拉住司空忘见：“我想自己进去。”

“你确定？”

冷月白点头，话里有话道：“我想，他和望天犼一样。”

司空忘见定定的看着冷月白，迟疑了片刻才道：“如果有什么事，你要立刻喊我。我就在这里。”

冷月白弯唇一笑，直径往通道深处走去。

每走一步，她觉得离白泽越近，越是靠近心脏跳动的就越快。走过几条弯道，终于见到通道的尽头，那里有光，暖黄色的。

“你来了。”尽头那处传来沙哑的说话声，但也让冷月白听出来是梼杌的。

一夜未眠的梼杌，下巴长出许多胡渣，脸色略微憔悴。冷月白停在通道口，淡淡的看着在床上打座的梼杌。

十几个时辰未见，梼杌觉得过了不止几个月。看向冷月白的眼神，格外温和，完全没有开始那般质疑。

冷月白没有躲开梼杌的目光，上前几步，停留在床的十步开外。

“是的，我来了。”言外之意就是，有什么想说就说。

“没想到你猜着了。但是，我并没有需要你做什么。”

“搞那么大的局，还说你并没有让我做什么？！”

梼杌垂眸，抬眸才道：“一切都是引导你来到我身边。”

“目的何在？”冷月白不等梼杌回应，继续道：“你和望天犼一样是，神兽？”

“是。”

梼杌没有说出目的，冷月白也没继续问。如果前者不说，即使问再多也无济于事，后者明白这个道理。

掌心处的云无动了，引得冷月白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惊喜。

“云无只是沉睡了，并没有大碍。”梼杌从床上起来，见冷月白对自己有所防备，才没有靠近，说：“牠是神云，是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冷月白再次对新的认识感到诧异：“你还知道云无什么？”

“你那么急于求真相，又是为何？”梼杌狐疑：“我说你是白泽，你不愿信，那又为何一直对云无的身份如此感兴趣。”

冷月白垂眸，不接话。

“你其实一直都不敢面对现实。”

冷月白依旧不答话。

梼杌无奈一笑：“不过你否认的没错，你不是白泽。”

冷月白顿时抬眸，眸里尽是疑惑、

“你的血不能解开封印。”梼杌说：“穷奇会因此记恨你，所以之后你要更加小心谨慎，牠很记仇。”

你不也是很爱记仇？！冷月白在心里偷偷的想，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说：“不能解开封印，还是我的错了？”

梼杌眼里闪过一丝明了，说：“因为觉得是你欺骗了牠。”

“不是需要三日吗？”

“对于普通的妖来说需要七日大妖需要三日左右，如果说像穷奇那样的妖兽，一日都不用。”

“你亲眼所见？”

“不用亲眼所见。”梼杌说：“如果封印被解开，整个山海界都会有动静。例如山崩、例如地裂，更严重的还会毁天灭地。可是，一点异样都没有。”

冷月白听了梼杌的讲述，不惊讶是假的。可想而知，当年白泽封印穷奇的时候，有多艰难。

“你不用如此看着我，我不知道当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梼杌看了一眼，冷月白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说：“只知道，白泽为了封印穷奇而亡。整个山海界接近生灵涂炭的地步。”

“白泽牺牲于双子崖下？”冷月白垂帘，掩饰掉眸中的期盼：“那牠的出处在哪里？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

“我又不是白泽，为何会知道。”

“但是你，喜欢白泽！”

冷月白的话，让梼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前者抿了抿唇，心中忽感后悔自己不该这样说话，可是已经是拨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梼杌，投来不友好的目光。

“喜欢，也未必会知道。”梼杌移开视线，双眼发直的投向另一边：“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冷月白皱眉：“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梼杌反问。

“搞出了这么多事情，你目的就是引我来此处，与你谈话那么几句？！”

梼杌再次将目光投向冷月白：“你还想与我谈什么？”

冷月白欲言又止了许久，最终长吁了一口，道：“算了。”

“白泽小像，你不是拿了吗？”梼杌的话，让失望的冷月白立即有了希望，他道：“我送于你了。”

“送我？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重要也不重要。”话落，梼杌举起手，将掌心中的白色混沌之光递到冷月白面前：“还有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你收下就知道了。”

冷月白迟疑了，在梼杌再三的给予之后，才收下。

当那混沌之光触碰到冷月白的手时，它自动散成星光，即使捕抓到星光，它都会穿过血肉，从额头处进入她的身体。

“怎么回事？”冷月白看着那些星光全数都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顿时有些慌了。她看向梼杌，谁知，梼杌的身影正在变淡。

梼杌看着冷月白笑了，眼神温和，神情不舍，看的冷月白不知该如何面对或者回应。

“回去吧！”梼杌说：“回去了，一切你都明白了。”

“怎么回事，你不该说吗？”

梼杌不应，依旧在笑，渐渐地，他变得越来越透明，直至完全消失。冷月白也至此至终都反应不过来。

直到，手心里的云无动了动，冷月白才从失神中醒过来，目光淡淡的落在云无怀里的白泽小像上。

司空忘见在洞外等的时间不长，但对于他来说，也是煎熬的。想要偷听，却发现，已经被结界隔除了。在暗恨梼杌的同时，也在怀疑，当年白泽升神，其中是不是有梼杌这只妖兽。

他反复回想，师尊给他讲的山海界的故事。寻了好几遍，都不曾发现，和白泽一起升神的五大妖兽，到底是哪五只。

思及至此，司空忘见恍然大悟。天下之妖，只知道白泽封印穷奇而亡，却不知五妖升神的事情。难道当年五大妖兽升神，是一个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