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将牠泡进泿水？”冷月白补充道。

司空忘见摇头：“不可行。牠身上的血又可能会污染了河流。唯一的办法，确实只能用浴火。只是”

“我去找凤皇。”冷月白望向丹穴山的方向：“也许能碰巧遇到。”

“这个机率很渺小。”

血妖又叫了，在这片荒漠里，回响了几声。

“可如今，什么办法都没有。怎么回事？！”冷月白看见血妖的血液正在腐蚀结界，因为结界外面冒着烟雾：“如果拖延下去，结界会受不住的。”

“没想到，这种失传已久制作血妖的方子，穷奇掌握了。”

“失传已久？！”

“传说山海界有一个很出名的制毒之妖，叫血鬼子。牠做的毒药，都以自己的血做药引子，天上地下所有有关毒的东西，如果别人解不了，牠一定能解。而且牠能解的，别人一定解不了。”司空忘见指向结界：“血妖能有用之不尽的血，和能控制生物、腐蚀死物，这就是血鬼子制毒的特点。”

冷月白皱眉：“是天生的毒鬼吗？”

“也许吧！在人界，牠的血是所有制毒师毕生所求。”

“为什么？”

“只听说牠的血能解所有毒，亦能成为最毒的毒药。”

冷月白看向被血液浸泡半个身体的血妖，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那血鬼子消失了吗？”

“有说消失了，有说死了，有说藏了起来。”

“这个血妖能说明，血鬼子又重新归来山海界么？”

“嗯。”

司空忘见这一声肯定，令冷月白的心一沉，后者道：“会不会为穷奇所用？！”

“凫徯是穷奇的手下，而牠又是令祷过山的妖兽和禽兽变成这般模样，为穷奇所用的可能性很高。又或者，牠在模仿血鬼子制毒的方式。”

冷月白举笔一挥，加固了结界：“你见识过血鬼子的毒？”

“有幸见过的人活妖，都死了。”

“连人都知道血鬼子？”

司空忘见点头：“在人界，都以为血鬼子是人类，实则，牠是山海界的妖。”

“竟然如此出名。”

“如果牠真的被穷奇所用，那么山海界，恐怕又会再次陷入恐慌之中。”

“不是有神兽？”

“白泽重生，还没出现。”司空忘见眯眼：“五大神兽集齐了，才能开启虚空之界，保护所有世界，亦隔绝各个世界，就像是你画出来的结界一般。”

“为何要隔绝？”

“因为这是天道想要的。”司空忘见忽然皱起双眉：“我猜想，血妖会不会被自己的血毒死？”

“啊？！”

“你看。”司空忘见指向结界：“血妖的挣扎似乎没先前那样激烈。”

冷月白认真一看，血妖除了在低沉吼叫，鼻子已经没有举高晃动了，牠的四肢和身体几乎被凝固的血液冻住：“如果真的被毒死，那就不用去借”

“死了。”

司空忘见轻飘飘的两个字，令冷月白咽回后面的话。因为此时的血妖，双眼在慢慢合起，连叫唤声也没有了。只是那么半刻，完全变了个样。

“你是不是又听你师尊说，血妖的血能毒死自己？”

“只是猜测。”

冷月白无语凝咽。根本没有想到，事情那么简单就解决。还有，司空忘见的一语中的。

司空忘见取出一道红符，双唇轻启，红符的火亮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飞向血妖。与结界相触碰的那刻，哗的一下着了起来。

火，顿时红了他们的瞳孔。

不知过了多久，结界依旧是结界，可里面的血妖已经融成血浆。血在越久的焚烧下，从鲜艳的红，转变为深色的红，再到深色的黑红，最后凝固成黑色的血球。

冷月白试着化了结界，血球一接触空气，立刻化作灰尘回归大地，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这里有血球存在过的痕迹。

司空忘见的眼里划过几丝惊讶，不曾想过，红符居然能化了血妖。

“血鬼子应该没有被穷奇所用。”

“因为容易被销毁，所以这是模仿血鬼子的毒药。”

“嗯。”司空忘见走过去，用脚踩了踩地下的尘土：“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如果是血鬼子的毒药，没有浴火是不会这样消失殆尽的。”

“这么说，凤皇是血鬼子的克星？！”

“可以这样说。”司空忘见望了望天，接着看向冷月白：“黄昏将至，是想歇着还是继续赶路？”

冷月白从血妖之事回过神，眼里除了有司空忘见的身影，再无其它。她坚定道：“赶路，可好？”

“好。”

未和末回来了，都一脸憔悴。

“如何？”冷月白问。

“我们给牠们沐浴之后，防止会有遗漏，对牠们撒了几遍麻沸散。”未说。

“你们何来的麻沸散？”

“我们本身就有。”未说着，亮出自己的藤刃，指着藤道：“藤上都是。末的藤条是最多的，只要稍微刮一刮，想要多少都没问题。”

末看不惯未，把牠推到身后，说：“主人，我们已经检查过，妖兽和禽兽们没事了，只是山上的植物多数都被染了毒血。如果被牠们吃了，我们做的功夫都白费了。”

冷月白看了一眼司空忘见，后者一脸愁容。

“末，把你的藤条桶给我。”冷月白取出玉笔，对司空忘见说：“我需要你带我飞到山顶去。”

末将藤条裹成的桶给了冷月白。

“你想做什么？”司空忘见御起银剑，抱住冷月白便往祷过山顶上飞去。

“先去装泿水。”

冷月白没有说原因，司空忘见只好按着她的话去做。先去了河边装泿水，再飞回山顶。

“待会我用玉笔画出雨云，如果能成功那么这座山也许救得回来。”话落，冷月白将毫毛沾满泿水，凝神举笔。

毫毛银光亮起，泿水随着银光飞向天空，瞬间凝聚成黑云，越积越多。多得覆盖了整座祷过山。

冷月白被眩晕袭击，途中停了那么一会。幸好司空忘见及时扶住她，不然定会从银剑上落于地下。

“云已经够了。”司空忘见提醒道。

冷月白看了一眼天上，闭眼休息了一会，睁眼已经精神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