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怎么了？”

“之前听你吹得天花乱坠，我还以为是什么好酒。”齐煜看着杯中墨绿色的酒液，咂了一口，苦涩和辛辣瞬间充斥了口腔。

如同吃了芥末般，有些上头，抽搐着嘴角白眼微翻，上半身不自主地抖动，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看起来你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啊。”老白靠在旁边的沙发上，似乎对于少了个能陪自己饮酒的人有些怅然若失。

“那你随意吧，喜欢喝什么，用边上的电话叫服务员送来吧。”

“那好。”齐煜答应下来，又觉得手上剩余的半杯酒有些可惜。

“卧槽！你干什么？！”一边的白启蒙被齐煜的操作惊吓到了。

“没什么，刚才看你点单的时候，这酒不是挺贵的嘛，就寻思浪费了不如倒回去。”说着，齐煜露出了你不用特别表扬我的娇羞表情。

“我······算了。”老白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摆了摆手放弃追究。

“哦，那没事的话，我点别的东西了。”齐煜抄起一旁的话筒，红木嵌铜的手柄有些分量，复杂而细密的花纹不似平时常见的工艺。

“真是的，一个电话都弄得这么讲究······哦，不是，我不是说你。”然而吐槽时，电话已经接通。

“我是50号房的客人，请帮我拿一瓶2年的雪碧。”

因为听说这个年份的饮料格外清甜，平时也买不到，齐煜抱着尝试的心态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好的先生，请问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吗？”电话的那边传来温婉而优雅地女性声音。

“嗯，加冰。”略作沉吟，齐煜补充道，因为低温可以为它的气泡感带来更加爽口的体验。

放下电话，带着几分骄傲看了眼边上的老白，炫耀着他不俗的品味。

白启蒙很无奈，只能挂着一副我好想打你但又懒得动手的尴尬笑容，叹息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帅吗？”齐煜舒展了一下身姿，试图凹出一个好看的造型。

“可能没你这么厚脸皮，我是说我以前也喜欢清甜的饮料，可经历的多了，才发现苦涩和辛辣才更和我的口味。”

感受到老白语调中的沧桑，齐煜觉得他有些故作深沉，“哪有那么多好惆怅的，这世界如此美妙，你偏要徒增烦恼。”

听着听着，老白看向齐煜的眼神竟有些羡慕，又有些别样的感觉，就像，是在看年轻时的自己。

“等你慢慢经历一些事，发现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选择，可那个选择却未必是自己真心想要的。”

“等到那个时候，我想你也会爱上这种味道吧，就像这瓶龙舌兰日出一样。”

“有什么不好选的，我看你就是选择困难。”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念，齐煜对老白的说法不敢苟同。

“那我举个栗子，比如说你正在上厕所，上到一半突然有个人冲进来给了你一巴掌，你怎么办呢？”

思索片刻，白启蒙想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情况，简单明了，通俗易懂。

“也许你内心深处希望结结实实地揍他一顿，这样才能解气，可是实际上，你却不得不为一些其他因素的干扰而妥协。”

“就这？我还以为你整个什么好活呢？”齐煜哼了一声，对于老白给出的两难境地不屑一顾。

“难道你选择冒着内存变裤存的风险，也要出口气吗？”显然，白启蒙并不认为这种莽夫行为可取。

“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适逢敲门声响起，齐煜撂下答复便爬起身去迎接自己期待的美味了。

只留下白启蒙一个人，瞪着失神的双眼，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被秀到。

“呲”

塑料螺纹瓶口在内部充斥的气体排出时，会发出独有的声响。

倾斜着略微冰手的浅绿色容器，任凭这经由岁月打磨有些划痕的瓶身，倾倒出带着甘甜与清芬的水液。

在其与玻璃容器碰撞时浮现出细密的泡沫，如陨星般绚烂又转瞬即逝。

浅饮一口，体会着清甜与酥麻在口腔中绽放的美妙感受，齐煜不由自主地赞叹出声。

“这简单的饮料，竟该死的甜美。”

看着如活宝般表演的齐煜，白启蒙大概理解了什么叫无病呻吟，想要嘲讽些什么却又怕再次被秀。

然而惊喜就是这样，你不去主动寻找，它自会撞上门来。

“你又要干什么？！震声”

“你那个酒太苦了，我寻思着给你对上点，可能味道会好很多。”此时的齐煜正将两瓶饮料的瓶口对接到一起，准备混合。

“我可谢谢您整个族谱嗷。”一把抢过将要被齐煜糟蹋的龙舌兰姑娘，有些小心地放在远离他魔爪的另一个柜子上。

这种酒独有的特殊性，并非可以用金钱来弥补数量，所以即使是老白也不得不在意。

被强行打断了调酒之路，齐煜悻悻地作罢，“话说老板，您怎么想的，带我来这么个地方，又是按摩又是喝酒的？”

“每次要出远门之前，我都会从内而外地清理一下自己，温水冲洗发肤，美酒沉醉灵魂。”

此时老白的模样倒像是个被贬官了的诗人，可能会让另一个世界经历过义务教育洗礼的学子恨得牙根痒痒。

好在齐煜并不懂这些，“所以说，你要是不出门，就一直不洗澡呗？”

“哈？”白启蒙发现和齐煜聊天，自己的情绪波动比以前频繁了许多。

“你的脑回路一直这么不正常吗？这时候不是应该问，为什出远门吗？”

“这句话宁有资格问我吗？”想着老白看戏嚼木头，摔杯坑队友的操作，齐煜反问了回去。

“哈哈，可能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吧。”

“别说的我像是被选中的孩子一样，明明就是一份招工报告吸引了我，感觉你再说下去我都快成天选之人了。”

良久。

“嗯······所以为什么要出远门啊？”齐煜承认，本没有想到的事情，被老白提及之下，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有一些关于神明和规则的事情需要我处理。”白启蒙嘬了口墨绿的酒水，淡淡地回答道。

想着成又是和这次差不多的事情，但可能要去星球的另外半边，路途遥远些，齐煜懒洋洋地答复。

“那祝你一路顺风，不对，飞机好像一路顺风会出事，无所谓了，我会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照看好店铺的。”

“你也一起。”白启蒙言语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强硬。

“啊？不好吧。”

“这次是远差，给你按五倍薪水算。”

“老板大气。”齐煜喜笑颜开。

然而，他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老白说的远门，也许远得有些过分。

夜未央，两人终于有些疲惫。

白启蒙关上了灯，吟诗一句，“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

“你别搞事嗷，这屋就咱俩人，整活可是会被举报的。”齐煜有些害怕地看了看老白的方向。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对方迷蒙的鼾声，让作者构思了两万字的BL情节无处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