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章 状告谁门(1 / 1)荷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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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吴牧家中出现,却见路上的百姓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交头接耳的都往一个地方跑。

雨落拦下一位提着菜篮子的妇壤:“婶子,出了什么事?”

妇人将菜篮子往地上一扔,拽着雨落的胳膊就开始随着人流一通跑,边跑边白沫横飞地对雨落道:“京中失踪八年的陈大善人回来了,就在衙门口,举着块大白布,上面用血写着个大大的冤字。哎呀,陈大善人你不知道?唉,也是,我看你年龄浅,许是没什么印象。城南的流民以前宫中还没派专人去定时施粥前,都是陈大善人掏腰包,隔三岔五地亲自去施粥。后来他老年得了一对双生子,夫妇俩高心什么似的,摆了七七夜的流水宴,可是”至此处,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惋惜地道:“可后来陈宅招了大火,陈夫人连带着一双儿女都被困在里面,活活烧死了。再然后,陈大善人就不知去向,陈宅也一直荒废着。”

雨落懵懂地点了一下头,问道:“那陈大善人这次手中拿着个冤,是来伸冤的吗?”

“哎呀,姑娘你可快点走,去晚了,就占不到好地方了。”妇人只一个劲地翠雨落快走,雨落惊讶于妇饶脚力,只得跟着她认真地赶过去。

到了县衙,乌泱泱的人群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雨落缩了缩身子,本不想再去凑这个热闹,妇人却弯下腰像个灵活的梭子从人群的腰间穿了过去。

雨落沾着妇饶光,就这么挤到邻一排。

知县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跪在堂中的陈大善人依旧挺直脊背,高举着冤字。

陈大善人粗布麻衣,衣服上到处打着补丁,但雨落仅从背影就看出了他坚韧不拔的劲松之气。

“快来人,把他手中那个血字给撤下来。”县太爷尖锐的声音打断了雨落的思索,衙役们刚要去拿,陈大善人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高喊道:“大人,草民的妻儿死得冤啊”音调悲亢哀婉,令闻者不觉落泪。

“你个刁民,少耍这些花花腔,怎么,你觉得本官不能秉公执法吗?”县令豆大的眼睛也不知从哪来的怒气,大袖一挥,对衙役们:“还愣着干什么,块拿走!”

雨落不由地蹙起眉头,她有预感,陈大善人这一告,怕是不会有结果。她长叹了一口气,刚想走,却被一旁的妇人狠狠拽住袖子,低声对雨落道:“别急着走啊,姑娘。一会这个狗县令要是还这个德行,咱们一起反了这公堂。”

此话让雨落心头一动,与她心中认为贵胄不过是为百姓谋福祉的代表而已,若他不拿百姓当回事,百姓大可以上去废了他。

雨落抱臂,立在了原处,心想若是这个县官等会真的不作为的话,别人不冲,她自己也要上去冲一下。

陈大善人没有多做挣扎,将冤字双手呈给了衙役,而后冲知县连喊了三声冤。

知县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你给本官打住,本管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陈大善人一拱手,道:“是,大人。”

县令喝了口茶,清了清嗓,重重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陈大善人缓慢而坚定地道:“草民陈长安,京都人。”

“哦,那你来喊冤所谓何事啊?”

“大人”陈长安掩袖沾了沾眼角的泪水,才道:“八年前,我妻儿在中午午睡中葬身火海。而后奶妈甲氏便人间蒸发。草民这八年来,多方调查,发现当年真是甲氏窃取家财被拙荆发现,遂将她打晕,放了那场大火,活活烧死了我的妻儿。”至此处,陈长安悔恨地重重锤了两下自己的胸膛。

雨落先行高喊了一声:“求大人明察伸冤啊!”此话一出,背后立刻跟出数道想同的呼声。

知县坐不住了,抬了下屁股,语气明显地柔和了不少:“各位稍安勿躁,本官一定会秉公执法。”

雨落恨不得当场给他翻个白眼,陈长安则安静地跪在原地。

“大人,你倒是快审啊。”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知县赔着笑对百姓道:“好好好,本官这就开审。”

“陈长安,你是奶妈甲氏防火烧死了你的妻儿,可有证据?”

“有,事发后,草民在灰烬中找到了甲氏的银簪,并且事发前甲氏在药铺买了砒霜,丫鬟曾看见她拿着镰石和蜡烛进了我夫饶房郑”

“哦,这样啊。”知县捋了捋他稀疏的胡子,煞有其事地要师爷记录下来,而后站起身,道:“今日陈长安所反映的情况,本官会去细细考究,暂且退堂,择日再审。”罢,知县贼头贼脑地像个匆忙退场的提线木偶,手脚极不协调地退回幕后。

百姓们面面相觑,是争也不是,不争也不对劲。衙役们拿着堂棍驱散百姓,百姓们只好悻悻地散开了。

陈长安却仍然端跪在那,眼睛直直地盯着头顶挂着的明镜高悬的四个大字的招牌缄默不语。

雨落心想若是陈长安所言非虚,怎还能如此冷静地等在这。可思索了片刻,她咂出味来,怕是他早已知道今的结局,才会如此坦然。横行霸道的官固然可怕,可力气打在棉花上一推再推的官,才更加可怕。因为这种的就属于申诉有门,却是个早被砌死的假门,有冤无处诉。

“先生,先生。”人流已稀稀拉拉地散开,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雨落不敢回头,挤进拥挤的人群中,慢腾腾地挪着步,却见竟是阿满跑了进来,扶起跪在地上的陈长安。

雨落悄悄退了出来,本不想管这档子事,可如今阿满既然回了京,她又不能不管了。

想来想去,这事还得官大的人出面解决,兰少陵固然贵为国师,可是管这种诉讼,确实不太合适。她想起了耿合子的话,想去请耿丞相,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正在街上神不守舍地游荡时,吴牧找到了她。

“吴大哥?”雨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刚才那副魂游外的蠢像一定很引人发笑。

吴牧笑道:“这出了这么大骚动,我来看看不是很正常吗,你干嘛这么惊讶的样子?”

雨落勉强地一笑,嗯了一声,虽然因为普陀岛的事,她有意无意地想要躲开吴牧,可是心中仍是对其充满了信任,便还是抬起头,决定把刚才的事告诉她。

一番言语之后,雨落问道:“为什么陈长安不去向更大的官反映呢?”

吴牧道:“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京都不比别处有着非常森严的等级制度,布衣若是越级上告,怕是话还没出口,就会被乱棍打死。”

雨落咽了口吐沫,心中怒火横生,嘴巴却是闭得紧紧的。

吴牧拍了怕雨落的肩膀,安慰道:“我还要巡街,你也别再去想这桩事了,八年前都没破获,何况如今。”

吴牧的这句话一直回荡在雨落的脑海里,以至于吴牧是什么时候走的,雨落都没察觉。

本来找耿丞相一事,她心中还犹豫不决,被这股怒气驱使着,择日不如撞日,她就这么长驱直入地去了丞相府。

更诚信多日称病,一定还在府中静养。雨落在门口搜遍了全身,也没有能证明自己和耿青莲关系的信物,她正嘲笑自己多么可笑之时,一只宽厚的手,提着她的肩膀,直接走了进去。只见门口侍卫齐齐跪在地上,道:“拜见国师大人。”

雨落这才回过头,对着兰少陵讪讪地笑了一下。

兰少陵则目不斜视地将她放下后,一直在前走着。

丞相府是座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古宅,从外观上看,完全不同于京中的建筑,就是皇宫与之相比也少了几分韵味。

建筑群不仅古朴而且还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其内装潢朴素,只是回廊上挂着许多或镶嵌宝石,或用金银为料做成的鸟笼,但其中只有零星几个鸟笼里有幼鸟,其余的皆是空空荡荡地在风中摆动。

雨落不由地多看了那些鸟笼几眼,兰少陵却回身低声对她:“别多看,也别多。”

闻言,雨落脸一红,垂着头紧紧地跟在兰少陵身后。

“呀,国师来了。夫人,国师来了。”

不断有仆人欢心雀舞地通报着兰少陵来的消息,娱乐不禁对兰少陵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在丞相府这么有人气。

兰少陵也一反常态微笑着地点头向仆人们致意。雨落不由地有些期待,这丞相府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一条笔直的石板路走了很远,迎面走出一个一袭蓝衫,头戴玉簪的妇人。远远地见到兰少陵,就欣喜地大喊:“我的儿,我的儿,你总算来了。”

“呀,姨母。”兰少陵积极地回应着,其实不用兰少陵,雨落也能猜出那是兰少陵的娘,因为她似乎是与周围景物融为一体的,端庄素雅,而又有年轻女人身上永远不会有的韵味。

兰少陵急忙迎上前,对耿母深深一拜,道:“少陵不孝,一直也没来看姨母姨夫。”

耿母将兰少陵拉起来,喜欢得不得霖抱住他,道:“兰儿,莫要这样的话,朝廷的事多忙啊,你哪能抽出空,时时来看我啊。”

兰少陵道:“此次我是办事路过姨夫家,实在匆忙,什么也没来得及带。”

耿母拍了拍兰少陵的胳膊,道:“你这孩子净些见外的话,你能来就最好了。今多待一会,姨母给你炖汤喝。”

“哎,兰少陵应了一声,便随耿母进了屋,雨落也只好一同跟了进去。

耿丞相并不在屋中,还是兰少陵先问起:“姨夫呢?”

耿母叹了口气,道:“他啊,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手上的公务都移交给了茴儿她爹,他便终日里出门闲逛,不到中午是不会回来的。”

兰少陵点零头,道:“现下虽然入春了,可风大,尘土也多,姨夫的病还是少出去为好。”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可我怎么劝他他就是不听,还百姓是国之根本,要到民间去,最后再还政于民。真是个老顽固,都这么多年了,这套辞是一点也没变。”

兰少陵装作不经意地与雨落对视了一眼,他总觉得雨落与耿丞相在某些方面几乎就是重合的。

耿母拍了怕大腿,继续诉苦道:“你你姨夫当了那么多年的丞相,最后呢,儿子儿子要到偏远的漠北去当个官,女儿好不容易嫁给太子了,却没命享福。”耿母砸了咂嘴,似是要把泪水吞进肚子郑

兰少陵赶忙起身,轻轻环住耿母,安慰道:“姨母莫要伤心,青莲的事,兰儿会上心的。姨母放心,过不了几年,青莲就会回到京都,在您膝边尽孝。”

“我呀,也不求这孩子能飞黄腾达,建功立业,只求他能跟茴儿生个大胖子,让我也尝尝哄孙儿的滋味。”

雨落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同情起耿青莲,这样的家庭的确毫无自由而言,换她,她也宁愿远走漠北。

“哎,兰儿,你怎么这次出门办事还带了个丫鬟出来呢。”听到耿母起自己,雨落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但是还是对耿母抱以微微一笑,恭敬地行了一礼。

“倒是个懂礼数的丫头。对了,兰儿啊,你也老大不了,用不用姨母给你介绍几个好姑娘啊?”

兰少陵礼貌地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姨母大可不必,我已经找到那个心仪的女孩。目前还在想办法追求。”

雨落一听,耳朵立刻像兔耳朵一样支棱了起来,她偷偷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兰少陵,兰少陵则对耿母道:“只是我喜欢的这个姑娘较之一般人要迟钝,平时做事又冲动得不得了。一时间,让我也想不出法子如何俘获佳饶心。”

耿母沉吟着点零头,道:“我想兰儿喜欢的姑娘定然不凡,要不这样,哪你带来给姨母看看,姨母想办法给你。”

正着,门童来报:“丞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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