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摇摇头,“不知道。”
他过往不是苦读圣贤经,就是沙场秋点兵,从未关注过这些。
慕北牵动嘴角,露出来一抹嘲讽,“杜家祖上是屠户,还是杜家娘子嫁给了安南侯才逐渐发展上来的。”
“当年安南侯救驾有功,奈何一身孑然,陛下就把这赏赐给了杜家,也就是如今的故潼书院。”
“虽他们享有书院的管理权,实际上家里识得大字的都不多,也不过是一个圣眷罢了。”
秦远皱眉,“这又和宴琦借东风有什么关系了?”
慕北笑了笑,“你可知在朝中有一人最是看不上安南侯以及杜家?”
秦远思考了一下,睁大眼睛,“你是摄政王?!”
记忆里,好像依稀听父亲提起过,但凡事涉安南侯,摄政王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死咬不放。
奈何安南侯一直安分守己。
摄政王能抓的往往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还为此挨了言官不少的弹劾。
“摄政王与安南侯有什么深仇大恨?”秦远问道。
慕北抿了一下唇瓣,方才徐徐开口道:“你可记得七年前摄政王奉命去安南郡巡视水利?”
秦远点点头,虽然时日久远,但由于当时事情的轰动,他还是能记得一二的。
“据是摄政王遭了山匪绑架?受了一番折辱?”
慕北点点头,“那可不是什么山匪,是杜家府兵,那时候杜家还没搬去故潼,住在安南的老家,一间山村。”
“那他们为什么要帮摄政王?”秦远越来越觉得迷糊了。
这些事情根本就解释不通啊!
杜家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连当朝摄政王都敢下手。
慕北轻笑,“摄政王容貌昳丽,倾国倾城。”
秦远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不得聊事情。
干咳一声,“杜家哪个娘子看上了摄政王,想要强抢回家?”
慕北点点头,脸上表情有点憋笑,也有点伤感,“彼时摄政王是带了一个姑娘在身边的,那姑娘女扮男装做了厮打扮,两人未随仪驾而是隐瞒了身份一路游山玩水。”
“哪知道会碰见这种事。”
“杜家娘子还给摄政王下了猛药,摄政王心智刚毅,出去后却是害了带着的那姑娘。”
“这仇也就结下了。”
秦远却蹙紧了眉,“这事无论如何也是杜家理亏,而且那时候还没有安南侯救驾的事儿,摄政王要想捏死他们,何必纠缠这么多年?还不能抬上明面。”
慕北唇角一抿,只道:“那姑娘的身份见不得光,摄政王不能冒险。”
又是一桩密辛了。
秦远觉得这南阳来一趟,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要练出来不少。
“好了,还有别的事情好奇吗?”慕北问,笑容调侃。
秦远看着她,声音柔和,“要怎么帮?”
这就是同意了。
慕北微微一笑,“把这案子翻个底朝,多少见不得饶都露出来,剩下的宴琦自然会处理妥当。”
“我记得我家夫人从来不敢吃力不讨好的免费帮工。”秦远意有所指。
慕北摸了摸鼻子,“瞒不过你,他要对杜家动手,我同样也要这东煌南境改换日,宴家比起安南侯,可好用得多。”
“你要把宴琦也带回京城?”听出来那么一点隐含意,秦远有些意外。
慕北点点头,“不止宴琦,还有叶熠。”
又蹦出来一个人名儿
秦远哀叹一声,“算了,再问下去我就彻底糊涂了,先看看情况吧!”
“好啊,我的眼睛公子,请吧!”慕北玩笑一般开口。
眼睛公子,秦远哭笑不得,这个鬼机灵丫头,哪儿来这么多绰号起的?
推着人,挤过人潮攒动。
来到了染坊门前。
尽管地上已经泼水清扫过。
但还是有些许血渍直接渗透进了石板砖里,看上去甚是骇人。
仿佛石砖也有了血管脉络,甚至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显得在流动似的。
“哎哟,这一家人还真是惨啊!那群丧尽良的,人杀了不,还把尸体……”
“这宴家也是倒了血霉,好好一媳妇儿,居然碰见这事儿”
“可不是嘛!”
“听只活下来了一个,还吓傻了,就坐这儿一边流哈喇子,一边又哭又笑。”
“杀的!”
……
一声声讨论,漠然而嘲讽。
但也足够让秦远和慕北将整件事情给整理出来一条线了。
“冬郎。”慕北忽然塞给秦远一个玉佩。
秦远不知所以的接过,搁手心里一看。
是黄田玉,中央雕刻的“慕”字上面还洒了金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着。
“这是南阳王府的令牌?”他问。
但并不觉得这东西是慕北的。
这暴发户一般的欣赏水平……
慕北一笑,“从慕子苏身上顺过来的。”
秦远扶额,果不其然。
仿佛看见了慕子苏腰间挂着这玉佩招摇过市,惹得女孩子掷果盈篮的场面。
慕北冲他咧嘴一笑,“这时候南阳王府世子的身份比你秦将军好用,也更名正言顺。”
秦远眨眨眼,“这算冒名顶替,不好吧”
万一干了啥不好的事儿,岂不是叫南阳王府给自己两个背了黑锅?
慕北翻白眼,“我何时让你自己是慕子苏,总归这玉佩在你手里,做事方便,其余的,管别人怎么看呢!”
“南阳王府也不是想搞就能搞的地方,外公还老当益壮。”
秦远点点头,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要论算计人心,慕北头筹毋庸置疑。
两人三言两语商量罢。
秦远便径直推着人,走出了人群,在无数目光注目下,走到了一排横成了一堵墙的官兵面前。
“你们是何人?命案现场,闲杂热一律不许靠近!”
衙差拧着眉看两人,目光中满是烦躁和厌恶。
官府办案,这些平头老百姓怎么这么强的好奇心?
本来这案子就够糟心了。
这些人还要来触霉头,给他们增加工作量。
秦远一身威严,直接亮出那块玉佩,“我要进去看看!”
仿佛只是一嘴,高傲的昂着头,瞬间震住了那个想要借题发挥的衙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