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您救了我家公子,阿二往后听凭宴公子调遣!”深吸一口气,阿二拱手行礼,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绝然。
宴琦笑了笑,拍拍手,“孺子可教也,我就喜欢和识时务的聪明人打交道。”
直接将那瓶子给了出去。
阿二连忙要接过来。
拿住的时候却发现拽不过来,宴琦笑吟吟的看着她,表情真诚,但手上力道一点不松。
阿二皱了皱眉头,“你想反悔?”
宴琦摇摇头,低声开口,“本公子听北阙让命而生,一言一行皆受到道的监督,不知阿二姑娘可也是如此?”
阿二瞳孔微缩,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宴琦究竟是何人?
这些事情除了她和她的族人,就连慕北她都不曾告诉过。
宴琦凭什么能够知道。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几乎要以为宴琦是自己的族人,但她一番查探后,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心里的疑惑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看到阿二的脸色变化,宴琦抿唇一笑,知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这才放开手,“北阙人最重诺,希望阿二姑娘不要做那第一人。”
完,他微微欠身鞠躬,以示自己最大的诚意。
阿二神色僵硬,学着宴琦先前的动作,将蛊虫放入慕北的脖颈血脉郑
慕北的身体忽然一个抽搐,嘴中鲜血不停往外溢,断了线一样。
阿二手一抖,怒视宴琦,“这是怎么一回事?!”
宴琦却不慌不张,不紧不慢的,“正常反应,阿二姑娘也别太着急。”
“毕竟,这蛊王才刚刚苏醒过来,又看见了自己最爱的食物,难免就会有些激动。”
而后,他环顾了四周一圈。
温文尔雅的仪容,带着无害的笑。
反是让县太爷和众衙差都出了好一身冷汗,心脏在胸腔里面砰砰砰的直跳。
宴琦突然从自己腰挂上取下来一节骨笛,吹响三声。
笛音落下,刷刷刷的黑衣人从外面飞了进来。
阿二所带领的隐卫纷纷拔剑出鞘,如临大担
公堂的气氛一度凝滞。
呼吸可闻。
宴琦扯着衣袖口擦拭了一下那骨笛,将其心收好。
然后看向阿二,状似好心的建议道:“阿二姑娘,这里外人太多,也不是很方便,不如姑娘带着慕公子随我回府暂作休养,可好?”
阿二抿了抿唇,开口,“那就多谢宴公子好意了。”
抬手示意那些隐卫退下。
自己背起慕北,跟在宴琦身后,如入无人之境的走出公堂,上到宴琦准备好的马车上。
全程无一人敢上前来阻拦。
包括安南侯的“尸首”被抬走。
衙差们都是作了鹌鹑,只缩着脖子当听不见看不见。
“丁大人,这……”府衙里的师爷战战兢兢的看向县太爷,眸光细微的闪烁。
丁大人不停的眨眼,语气气急败坏,“来个人过来扶一下本官。”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师爷不明觉厉,也眨巴眨巴眼。
丁大人差点没咬碎一口牙,语气加重,“上来扶我!腿僵住了,动不了。”
师爷脸一白,赶忙颠颠的跑上去。
果不其然,县太爷半边身子都僵硬成了石头,可见保持紧张状态有多久。
师爷扶着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丁大壬着眼,张着嘴,一声一声的哎哟。
师爷跑前绕后的捏肩揉腿,好半晌丁大人才恢复平常。
看着师爷那满头大汗,摆摆手,“好了,好了,献殷勤就数你最行!”
师爷撇了撇嘴角,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数大人您最校
“大人,现在怎么办?”师爷垂眸问道。
这短短一炷香功夫,耳朵里听了多少不该听的,眼睛也看了多少不该看的。
丁大人沉沉吐气,扬声,“今日之事,全当没发生过,都给本官守口如瓶,听到没?”
他难得锐利的目光往下扫视了一圈。
衙差们腿肚子哆嗦,心里也犯嘀咕,连声应是。
有老婆的想着要开始分房睡了,没老婆的也想着回家把好酒埋深些。
做不得这出头鸟。
“下去准备一下,递个拜帖,本官要去宴府探望。”丁大人清了清嗓子,而后又道。
师爷一下抬头。
探望?
探望啥
我的大人哟,您可别上赶着去作死啦!
尽管心里这么想,师爷也是不可能出来的。
瞧着丁大人是打定了主意,只得揪下来几根头发丝儿,然后唯唯诺诺的作了一个揖,“大人英明,我这就去准备。”
丁大茹点头,将人都打发走了,一个人坐在影子上,后背塌着,脸上是思索之色。
“琦儿。”阴暗的地牢里,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
宴琦坐在桌子前,手里是一壶浓郁香醇的酒,提起来就往喉咙里面灌,对于那声音充耳不闻。
“琦儿,我是你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怀柔政策失效,那饶语气骤然变急,极尽了控诉和指责,还带着隐约的仇恨。
宴琦忽而一笑,回过头去。
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男子,浑身都是赃污之色,已经看不清了本来的面目。
在牢房内,双手紧紧的抓着铁栏杆,眼中泛着阴冷的光。
那是他的父亲。
曾经最敬重的父亲。
也是如今最仇恨的仇人。
父子成仇,多么方夜谭的谬言!
偏偏真切得不能再真切了。
他放下酒壶,酒水溅出来几滴,宛如他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
“若非你是我的父亲,你现在已经去了阴曹地府忏悔!”眼睛骤然变红,宴琦站起来,死死的盯着宴卿槐,嘴角扯开,嘲讽无比。
宴卿槐面色僵硬了一瞬间,“你误会了,琦儿……”
他的语气又软化了几分,仿佛是想要解释。
宴琦却一瞬将他打断,随手拾起一根筷子,径直朝宴卿槐飞去,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一道伤口破开,鲜血淋漓落下。
宴卿槐骤然吃痛,鸡爪子一样的手伸了出去,在空中不停扑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