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十里花开(1 / 1)乡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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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烈焰将拉海尔包围,炽烈的热浪熏烤着他的面膛,此刻在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

“我是金尔兰的王子,守护金尔兰是我毕生的责任,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就必须承担的责任。”

胸口母亲的锦囊再次涌出一丝丝清馨的气息,这一刻拉海尔感觉到了母亲的这个遗物的不凡。

横起竹笛,在心中回想着教堂钟楼里的那一幕,那道诡异的气流是如何在这几个笛空之间穿梭的。

他仿佛天生对乐器有一种惊人的天赋力,就好像当日第一次见老伯吹奏叶笛,就完完本本的学会了他口里的曲子。

这件事很简单,不是么?

他给自己打着气,尝试着吹响了这只竹笛。

“呜呜”

呜咽的音符,在他脑海中不断比对,他发现只要自己静下心来,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让这只竹笛奏出自己想要的乐声。

悠扬的笛声再次响起,得到教堂人众指示的卫士们,开始刻意地避让开身前的啮石鼠。而那首对鼠类充满吸引力的笛声,犹如无形的魔爪抓住了每一只啮石鼠的灵魂,让他们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赴向火场。

火圈里升腾起浓浓的黑气,皮毛烧焦的恶臭弥漫四散,那是一片无法形容的恶心场面。

哈里执事瘫坐在地上,像一条脱了水的鱼;十几名满身鲜血的金尔兰卫士,呆滞的看着火场;血瞳魔狼依旧恶狠狠地撕咬着从身边路过的啮石鼠,它脚下躺着不省人事的阿吉和霍亚;桑德尔被爆炸掀飞挂在了水曲柳上,他的半片身子血肉模糊,一条胳膊不见了踪影。

隔着金尔兰发生发生的一切,桑德尔眼下还不清楚,只是呆呆的望着火场,一股绝望的情绪在他身上蔓延。

“我该如何面对小殿下,如何面对金尔兰的父老乡亲们,怎么我离开的这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这一条胳膊,能当做赔罪吗?”

他呢喃着,其实他只比约定的七天时间迟到了一夜而已。这次前往金尔兰森林寻找巨灵熊洞穴,盗取巨灵原石的计划出奇的顺利。他在镜月谷出口就发现了巨灵熊的踪迹,一路搜寻摸到洞穴里,没想到正赶上外出觅食的巨灵熊还没回窝,简直就彷如天上掉馅饼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窃走了巨灵原石。

要不是他贪心的追逐一只赤腹锦鸡,根本不会耽搁日程。

这一切说来都完了,回来的路上撞上啮石鼠大军袭向金尔兰,逼不得已的他把全身的斗气灌输到巨灵原石里,引爆了它。

即便这样也没有起到什么力挽狂澜的作用。

“无所不能的创世神赫莫提斯,千万要让霍亚殿下活下来。”

他只能寄托于祷告,因为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而他不知道他最为担心的小殿下此时此刻正经历着九死一生的考验。

浓烟弥漫,处在火场中心的拉海尔皮肤被炽烤的疼痛难当,身边的空气稀薄的让他无法呼吸,可即便这样他还要强忍着吹奏竹笛。

成千上万只啮石鼠远没有到被焚烧而尽的地步,维持烈焰的魔法师都快被抽干了精神力,他们强提着最后的一口气竭力维持着。

这最后的战斗再次演变成了同时间的赛跑。

一个小时后,笛声戛然而至,几个教堂的魔法师累得瘫倒在地上,烈火却在北风的呼号下演变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里是金尔兰蔓生森林,不再受控的大火借着北风很快就能席卷整个森林。

“快走,都退出去,都退出去!”

独木难支的哈里执事,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抗衡大自然的威力,火焰倒卷慌得他掀翻了好几个跟头。

啮石鼠的危机此刻算是彻底的瓦解,只要趁着火势还没彻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逃离出去,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能活下来。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早已被大火包围那个小孩儿。

尽管他最后一刻的牺牲,让哈里执事都感觉到了羞愧和心疼。

没有人有办法,不是么?也许他早已就被浓烟的毒气熏死了吧,燃烧成千上万只啮石鼠产生的浓烟,谁能抵御?

哈里执事在外围,用飓风魔法刻意的驱散,依旧被熏得神志不清,更何况那个岁的小孩。

知晓内情的十二名法院扈从,各自搀扶起同伴,向着火场中心投去最后的惋惜目光,选择默默的离开。几名护法圣徒各自背起几名脱力在地的教堂执事,深深扎着头,向森林外冲去,这一刻他们内心的信仰也在动摇。

金尔兰的卫队一只奋守在金尔兰河畔的第一线战场,冰雪、鲜血、泪水这一刻在他们身上冷透,没有人挪动一下脚步。身上的刺痛,和烈焰的热浪才让他们感觉到一丝知觉,十几个大汉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倒在一片啮石鼠的尸体中。

“殿下!”

大个子戴恩抱着阿列的尸体,哭得浑身颤抖。

阿列如果还活着,他应该会奋不顾身地冲进火场,救小殿下出来吧。

魔狼血瞳伏在霍亚和阿吉的身边,血色苍茫的原野里,任由北风浮动他的血金色鬃毛,它看了一眼挂在树枝上的那个血人,漠不关心的把狼头枕在了霍亚的脸旁。

小拉海尔的意识里一片漆黑,只有不断放大的心跳声,胸口的锦囊缓缓的漂浮起来,发出温润如水的绿色光芒,馨香的气息驱逐开热浪和黑烟,钻进了小拉海尔的鼻子里。

“拉姆……”

小拉海尔朦胧之间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亲切甜呢,仿若来自上天的召唤,风中的吟哦。

“这是母亲的声音吗?”

无尽的黑暗中没有回答,只有那不断放大的心跳声。

“这种状态……我也许是在冥想吧,这是大地的律动?”

意识迷离的他短暂的失忆,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想到这里,耳边瞬时响起那段父亲吟哦的口诀。

他记得那是仲春的夜晚,他躺在布鲁帕克家的农场里,夜空中星光点点,耳边的小草和春风一起沙呀。

“生灵永寂,万物永存,初心不改,磐石无悔。寂而归土,存而归藏,心悟其道,石开其花……”

十几名金尔兰卫队的战士震惊的抬起头,那熊熊的烈焰依旧在持续,可烈焰中心本该寸草不生的地方,长起了一颗小树苗。

抽枝发芽,顷刻间长大,顷刻间树盖森森,一道小小的身影被树盖托举起来,圣洁祥和的绿色光芒在他身上倾泻而下。

那绿光倾泄到地下,小草生根,倾泻到火中,鲜花盛放。一具具烧焦的啮石鼠尸体变成了肥料,这一刻十里花开,万点缤纷。

烈焰平息,被绿光浸润过后的战士们,震惊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在肉眼可见地愈合,连他们身后的金尔兰河也仿佛春季来临而奔腾,茂密的水草蓬勃生长。

霍亚睁开了眼茫然四顾,他身边的阿吉手指勾动,挂在树上的桑德尔止住了泊泊的鲜血,坠在漫野的花丛中。

大个子戴恩止住了哭泣,用力的拍打着阿列的脸旁。

“阿列醒醒啊!阿列,大家都没事了,大家都好过来了!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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